姚守宁一路冲出母亲居所之后,才止住了脚步。 “小姐……” 冬葵见她停了步子,以为她在伤心,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句。 哪知她转过了头,脸上没有眼泪,神色十分平静,不像是生气后的样子,反倒脸色煞白,似是身后有鬼追一般,满眼压抑不住的慌张。 “您……您刚刚……” “唉。” 姚守宁叹息了一声,只觉得心脏跳得又快又急,‘砰砰’的响声几乎要压过自己的叹息。 先前在柳氏房中,她是故意借着机会发脾气而已。 此时一出房门,后怕涌上心头,手抖得十分激烈,几乎难以控制住。 苏妙真身上的那道声音实在诡异,仿佛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窥探着自己的举止。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十分谨慎,却没料到一举一动仍逃不过‘它’的注意,且能感应到自己的敌意。 那一刻姚守宁不知所措,害怕‘它’知道自己可以窥探到‘它’的存在,也担忧苏妙真注意到自己。 刘大死的神不知鬼不觉,陆执黑气入体,都令她无比的畏惧。 当时想到了这道意识对自己的评语,便顺势发了一通脾气,坐实了‘狗眼看人低’。 而与柳氏争吵,也只是想让苏妙真看到自己母亲对她的维护,希望她不要对姚家充满敌意。 可惜这些话,她竟不知能和谁说,只能闷在心里。 经历过刚刚的惊魂,姚守宁根本不敢露出端倪,仿佛与冬葵的一举一动也有人在暗中窥视。 “我娘就是偏心。” 她故意大声的喊了一句,又觉得有些没意思。 她性格洒脱,在自己家中,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景,有话不敢明说,还要装腔作势的演戏。 若说一开始的委屈只是装出来的,此时想到这一点,倒真有些悲从中来,眼中蓄积了眼泪。 这一次她不是有意要气柳氏,可柳氏却比之前还要生气。 姚守宁本来认为母亲要禁自己的足好些天时间,哪知当天夜里,逢春就来了她的院子,为她带来了一个不知是不是好的消息——长公主朱姮蕊派人前来拜访了柳氏,邀请她明日带着姚守宁、苏妙真姐弟过府一叙。 “逢春姐姐坐一会。”姚守宁见她一来,忙不迭的让冬葵搬凳子。 冬葵以为她要向逢春打探柳氏有没有生气,也很殷勤,不止搬了凳子,还忙着烧水泡茶。 柳氏那边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事,再说今日母女俩闹别扭,逢春也看在眼里,见姚守宁邀请她,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爹那边事情解决了?” 姚守宁问了她一声,逢春怔了一下,就道: “老爷傍晚出门后,还没回家呢。” 也就是说,姚翝那边事情还没解决,车夫还没有踪影。 “那长公主为什么会派了人过来邀请我们?” 姚守宁喃喃自语,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己送出去的那一副柳并舟的字,她有很强的预感,长公主恐怕是发现了字的神异之处,也怀疑陆执的病是当日闹市杀人而引起的。 毕竟将军府闹蛇、老妇寻‘儿’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她怕是已经查明了一些事,所以想要见见涉及其中的柳氏等人。 想到这里,姚守宁心中有些烦闷。 “我也不大清楚,但那位前来传消息的女将说,公主可能要问当日西市的案子。” 逢春说这话时,有些小心翼翼。 当日的事情发生之后,姚守宁昏睡不醒,柳氏便吩咐家里的人不要多提,怕女儿再做恶梦。 可明日长公主要问起这事儿,躲也躲不过去,柳氏担忧女儿到时被问个措手不及,因此派逢春过来时,暗示她先跟姚守宁说一声,让女儿心中有个底。 她这样一讲,姚守宁的脸上就现出烦恼之色。 “世子好些了吗?” 前两日她一直被禁在家中,虽说有冬葵打探了些消息,但毕竟不如将军府的人自己说的来得更准确。 “世子没有好,听说那日受了惊吓之后便生了怪病,如今卧病在床,请了好几个御医轮流把脉呢。” 近来神都城陆执生病一事已经捂不住了,他是为了救柳氏而出事,因此将军府的人过来时,柳氏便关切的问了几句,逢春当时也在屋中,自然也听在了耳里。 姚守宁听了这些,心中不免为陆执有些担心。 不过事已至此,再是烦恼也没有用,明日到了将军府,陆执的情况如何一问便知。 她又问了逢春几句,但逢春所知也很有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