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啊,开门啊——” 不等姚守宁说话,那声音接着又道: “小女子姓胡,来自江宁,母亲早亡,故来此投奔亲戚……” “小姐行个方便,开开门,容小女子借宿一晚,明日便走……” 姚守宁越听越不对劲儿,正欲大声的唤冬葵之时——外头的人似是等不及她的回答,那紧闭的房门突然‘吱嘎’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一个身穿白色孝服的少女大步而入,笑着喊道: “表妹,是我呀,胡妙真呀。” 那样貌看不大清楚,但眉心一点红痣却格外分明。 “我来了。” 这红痣一现,姚守宁隐约就觉得在哪里见过,确实十分眼熟。 似是而非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她‘想’起了自己梦中的场景,那跪在小柳氏榻前痛哭的少女眉心确实是有一粒红痣的。 她想起自己已经盼了表姐很久,此时表姐终于来了。 欢喜之下,姚守宁似是受到了蛊惑,正欲张口唤人—— 不知为何,迷迷糊糊间,她想起一件事了。 她娘说过,姨父明明叫苏文房,女儿怎么又会姓胡呢? “胡说!” 姚守宁一想到这里,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大声反驳:“我表姐姓苏才对。” 她话音一落,拥被坐起。 这一声喝斥之下,姚守宁耳中只听到一声尖厉不甘的啸叫,幻境刹时破了。 睡意悉数褪去,思维像是拨开遮蔽的云雾,一下清醒了许多。 “怎么了?”睡在外屋的冬葵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的起身: “小姐可是做恶梦了?” 姚守宁小口喘气,想起先前的一幕,不知为何,心有余悸。 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透过窗户可以看出外头天色青蒙蒙的,还没有天亮呢。 敲门声、女子的身影尽数消失,只能听到冬葵‘悉悉索索’要下床的声音。 “原来是做梦啊……” 姚守宁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由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 头上是细密的汗水,将衣服、头发都浸湿了,粘在自己的身体上,有些不适。 被窝里因为汗多而显得有些潮冷,令她不由抖了两下,拉了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 “几时了?” 被这梦一吓,姚守宁也没了睡意,不由问了一声。 冬葵很快掌了灯,屏风后出现了光亮,驱散了满屋的阴冷。 她披了一件外套进来,还打了个呵欠: “时间还早呢。” 这丫头的脸上还残留着睡意,眼睛都睁不大开的样子: “小姐怎么起这么早?”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性格洒脱,凡事不往心里去,冬葵侍候她多年,从未见过她夜半惊醒的时候。 当即不由有些好奇,问了一句: “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 姚守宁欲言又止。 她想起梦中先前的情景,再见冬葵掌灯进来都觉得后背生寒,不由搓了搓双臂的鸡皮疙瘩,意图将这种诡异感压下去。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梦到这种情景? 细想之下,梦中的女子自称姓胡,推门进来又是先前梦到过的表姐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诡异。 姚守宁想起了半个月前,在望角茶楼听到的说书人讲的故事,现下细想,故事中的情节与她的恶梦好像又隐隐相重叠。 “莫非……莫非我真的听了故事之后,胡思乱想了不成?” 她想起柳氏所说的话,这会儿也不由生出怀疑——否则好端端的,怎么接连梦到小柳氏过世两次? 这样的梦多少有些不吉利。 “小姐在说什么?”冬葵听她小声的自言自语,不由坐了过来,问了一句。 “我怕我是中了邪……”姚守宁喃喃的回了她一句。 这一句话把冬葵吓了一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