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新郎家的呢……” 钟意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这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婚礼,全程录像,她没有地方逃跑。 小时候,钟意一个人上学,被恶犬追着咬过。 清早的路上没什么人,她哭到绝望,腿上被咬了一个坑,缝了六七针。 幼时的阴影深重,此后再小的狗狗经过她身边,她都不受控制地全身紧绷。 所有人都在夸狗狗可爱,硕大的阿拉斯加越跑越近。 钟意身体僵直,眼睫颤抖,额角有生病才会有的虚汗。 这时,有人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后轻轻一带。 那手指修长禁欲,微微施力便青筋明显,仿佛要突破那层薄而冷白的皮肤。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静止,耳边喧闹全部远离。 钟意惊魂未定,视线往上,一道清俊高挑的身影笔直投射在瞳孔之中。 顾清淮白色衬衫穿在身上,领带不知道哪儿去了,领口扣子开了一颗,下摆收进窄腰,光风霁月好似神明,鲜花香槟皆为他作衬,本应该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却压不住一身反骨。 他没看她,清冷干净的声音却落在她耳边:“躲我身后。” 第3章 钟意垂眸。 顾清淮的手指干净修长,松散圈过她的手腕。腕骨处的皮肤薄,她的脉搏变得很快,在他干燥微凉的掌心跳动。 视野里不再是那只阿拉斯加雪橇犬,而是他的背影。这个漂亮混蛋本就挺拔,西装把人衬得禁欲至极,身上凛冽的气势更盛。 高中的时候同在一间教室,朝夕相处,瞧不出他身上的变化。 十几年过去,新酒变成佳酿,少年变成男人,变化一下子就清晰了。 记忆里的顾清淮,头发柔软,眼眸清澈,嚣张肆意少年郎,笑起来比谁都耀眼。 而面前的顾清淮,凤眼冷峭,薄唇轻抿,下颌有更清秀锋利的线条,喉结冷淡如同雪山的山巅。 她以前老说,他骨头硬脾气硬,只有头发睫毛是软的。 他笑着碰碰她的嘴唇,少年人不得章法,青涩又细致,说你是不是还忘了这儿。 狗狗送完戒指任务完成,跑向台下新郎官的父母。顾清淮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 无数次十指紧扣,此时一触即分,他在她眼角的余光之中无法忽视。 他在听司仪讲话的时候轻轻弯了弯嘴角,也作为新郎最好的朋友发言时很给面子地说了几句。 他穿正装也和别人不一样,不打领带,领口的扣子是敞着的,坏得不遮掩,禁欲也招人。 婚礼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 “接下来,新娘可以扔手捧花了!单身的男生女生都到台上来!” 婚礼现场鲜花气球热热闹闹,一身白纱的赵雪青捧着花回头,笑着看钟意一眼,递给她一个“你要争气”的眼神。 顾清淮在这时顺着赵雪青的视线看向钟意。 钟意绷着脸,特别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像个起了胜负心的小学生。 他浅浅勾了勾嘴角,一整场婚礼都漫不经心的人,目光投向那一捧手捧花。 手捧花被新娘高高抛起,单身男女一跃而上,想要承接新郎新娘的好运气。 钟意被身侧的男生女生挤到一边,无奈地站在人群之外看它到底花落谁家。 下一秒,手捧花落下落入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中。 捧花的人侧脸清俊,浓眉挺鼻,仗着身高优势轻而易举,钟意莫名想到一句“鲜花配美人”。 司仪笑道:“是这位帅哥抢到手捧花了啊!是有心上人也想结婚了?还是想送给哪个没抢到捧花的姑娘?” 气氛热烈,顾清淮无声笑了笑,眉眼间都是清晰的漠然。 他清清落落站在人群中,却又游离在所有热闹之外,像山巅无人触及的一捧新雪。 钟意余光都是他微微弯起的嘴角。 耳边有小姑娘言语豪放:“一会我就要问问新娘他是不是单身。” “如果不是呢?” “直接摁到床上去咯!” 烈日炎炎,钟意垂眸看自己的手腕,那人的体温稍纵即逝。 是不是真如司仪所说,他已经心有所属,又或者想要结婚。 不然那么冷清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凑抢手捧花的热闹。 下一刻,手捧花猝不及防落到她的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