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忽然静得让人心慌。 周砚浔仪态好,个子又高,站直时压迫感尤为强烈, 凛然不可侵。 此刻,他唇角绷紧, 抿出一条怒气冲冲的线,垂落下来的目光钉子似的刺在书燃身上。 书燃喝了太多酒,有些晕沉,表情却格外?倔强。 她仰头与周砚浔对视着,重复一遍:“我想查你的手机,给查吗?” “你想查什么?”周砚浔怒极反笑,唇角冷冰冰地勾着, “查我的通话记录,还是微信聊天记录,你说?出来, 我找你给你看。” 书燃站起来,细弱的身形比夜雾还要单薄几分,她伸手到?他面前,声线有些哑, 坚持着:“手机给我,我要看。” 她鲜少这样咄咄逼人?,房间内气氛霎时凝重。 沈伽霖手足无措,想说?什么,被宋裴裴用一记眼刀压了回去。 当面吵一架,是非曲直都?讲清楚, 总比躲起来喝闷酒要好。 周砚浔笑了下,笑得?很冷, 也很淡,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没放在书燃手心里,而是直接扔在桌面上。 “啪”的一声,手机落地,之后借力往书燃面前滑,先撞到?酒瓶又碰到?一支高脚杯,晃荡的流光在屏幕上映出些许碎影,如同?星辉沉溺。 书燃低头看过去,长发因着动作沿肩膀滑下来,垂在脸颊旁,映着细瓷似的白皙肤色,有种一碰即碎似的脆弱感。 “你换手机了。”她声音很轻地说?。 周砚浔眼睛眯了下,瞳仁深得?可怕。 “为什么要换呢?因为上一部摔坏了吗?”她不看他,声音细细的,“被谁摔的?又是在哪里摔的?” 周砚浔喉结颤动,他竭力把怒气往下降,“你见过程沫了?她主动找你?” “我不清楚是她主动找过来的,还是偶然碰见。”酒精在身体里发酵,热得?过分,书燃身形微晃,她抬起手,手背在脸颊上贴了下,眼神湿漉漉的,“她跟我说?了很多话,很多我不爱听?的话,但是,我没有发脾气。我知道?她不安好心,就是为了让我们闹别扭。” 周砚浔逐渐冷静下来。 书燃殷红的眼尾让他觉得?疼,他舍不得?看她这样,于是朝她靠近一点,想要握书燃的手,低声说?:“你喝酒喝太多了,情绪不好,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不要等?到?明天,”书燃挣扎,挥手将他推开,同?时,抬起眼睛将他望着,“我偏要今天说?清楚!” 她眼睛红得?厉害,水光将一双眸子洗得?愈发剔透,用一种快哭出来的语调,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你生气,你很介意我和小严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你冷着我,从?昨晚开始你就不理我。” “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但是,我特?别不安,我那么喜欢你,我不想看到?你生气,也舍不得?让你生气。在我不安的时候,在我特?别惶恐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周砚浔目光骤然一沉。 书燃抿着唇,轻轻吸气:“你在拒绝另一个女?人?——拒绝跟她上床。” “是啊,你拒绝了,什么都?没发生,我为什么还要介意?”书燃眼前一片模糊,“可我就是介意,特?别特?别介意,就像你介意小严。只要想到?你和其他女?人?在聊那些……那些话题,想到?那个画面,我浑身都?痛……” 外?头风声又起,阵阵呼啸,弈川的这个冬天好像格外?寒冷。 书燃忍不住掉下一颗眼泪,她立即抬手抹去,脸颊被泪痕浸得?一阵涩痛。 周砚浔的声音冷静得?过分,缓缓说?:“书燃,你拿我和程沫来类比你和严若臻——是在暗示什么吗?” 书燃立即抬头,眼睛里有委屈也有难以置信,水光愈发浓重,摇摇欲坠。 周砚浔在这时朝她逼近一步,眼神很冷,冷到?极致,反而透出一种脆弱的伤。 他哑声说?:“书燃,你扪心自问,你这幅样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