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伽霖吹了声口哨,嚷了声:“痛快!” 书燃的视线顺着空酒杯向上移,看着周砚浔的眼睛,忽然说:“跟高考状元相比,我不算好学生,差得远着。” 有人脑子不清醒,茫然地问了句:“谁?谁是状元?” “浔哥啊!高考之王!分数说出来吓死你!”沈伽霖抱着周砚浔的肩膀,兴冲冲地说,“中考那会儿要不是有个小王八蛋捣乱,浔哥肯定能多拿一个状元!我……” 沈伽霖越说越夸张,周砚浔淡淡开口:“够了啊。” 有个女生很机灵,立即换了个赛道同周砚浔聊成绩,问他:“你考过雅思了吗?高中时我考过一次,成绩不太好,只拿了6分。” 谈斯宁最烦这种装腔作势的,呛了一句:“雅思这东西,报个班,花点钱,傻子都能拿七分,六分确实不太高。” 女生脸色一变,周砚浔觉得烦,从沙发上起身,扔下一句:“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之后,径自离场。 沈伽霖来不及拦,他从周砚浔离开的位置捡起什么,喊了声:“浔哥,你掉东西了!” 电音太吵,周砚浔又走得远了,根本听不见。 书燃下意识看过去—— 一盒草莓牛奶,躺在沈伽霖手心里。 牛奶盒的包装、口味以及品牌,与当初—— 一股没来由的冲动,书燃也从位置上站起来,沿周砚浔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夜场太大了,人群密集,电音和鼓点浩瀚如汪洋,吞没一切声息。 书燃脚步很快,穿过舞池,绕过散台,又走过一段走廊,撞见一道侧门。从侧门出去,外头是灯火煌煌的城市长街,公交车走走停停,十字路口信号灯闪烁变幻—— 人不见了,她没跟上。 没来由的失落感,缭绕心头。 马路对面有家全天营业的便利店,书燃走进,站在牛奶货架前,各种品牌琳琅满目,唯独没有她想要的草莓口味。 书燃心里叹了口气,忽然觉得疲惫。 她在休息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将手机开机,电量显示还有百分之六十七。 微信上陆续跳出几条消息,施楹问她去哪了,没等到回答又叮嘱她注意安全。严若臻发来两个链接——宿舍好物分享,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他买来送她。还有其他朋友,零零碎碎。 书燃没回复,将手机重新关掉,仰头看着城市的夜空。 霓虹太盛,盖过了星光。 她想,也许,只有停电的时候,才能看见漂亮的星星。 这个时间,早就过了宿舍门禁,书燃无处可去,索性在便利店待到天色破晓,最早一班的公交开始运行,她乘车离开。 书燃离开后,店员拎着拖把到休息区那儿打扫卫生,隔着玻璃,看见窗外站着个年轻男人。他不知何时出现的,目光安安静静,落在女生停留过的位置,似乎有些出神。 店员也在出神—— 这个人未免太过好看。 他个子高,仪态也好,站直时身段漂亮,穿黑衣,指间有烟在烧着,烟雾颜色沧溟,在他手边缭绕,让他看上去愈发神秘,那种高傲而不羁的味道,特别吸引人。 店员盯着他看了会儿,又看了眼空了的座位,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在保护那个女孩子吗? 她在店里待到天光破晓,他在店外,守她到破晓? 为什么要用这种躲躲藏藏的方式保护她呢? 为什么呢—— * 昨夜,书燃刚出现在景云路的街口,周砚浔就注意到她。 当时他接到梁陆东的电话,从沈伽霖的派对上离场,正要取车,看见书燃脱下外套,收进帆布包里,有些懵懂地数着街边夜店的招牌,似乎辨不清方向。 醉醺醺的男人朝她吹口哨,她不怕,也不理,径直向前走。 周砚浔迟疑片刻,还是跟了上来——他实在不放心。 他看见书燃进了那家夜店,在洗手台前补了一点妆,束成马尾的长发散下来,柔柔铺满肩膀,雪白的肤色精致无瑕。 旁边一个打了鼻钉的男人看得呆住,没敢上前搭讪,摸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鼻钉男发着语音消息,边说话边走路:“操,刚刚碰见个超级纯的漂亮妞,长腿翘屁股,皮肤雪白雪白的,我把照片发群里,兄弟们一起撸……” 话没说完,压迫感拂面而来,鼻钉男手上一空,手机被人夺了过去,接着,一只肤色冷白的手扼住鼻钉男的脖子,携着瘆人的力道,将他掼在墙壁上。 周砚浔单手扼着那人的脖子,发力时手背青筋暴起,嶙峋如陡峭的山脉。鼻钉男被掐得几乎背过气去,手脚发软,眼睛赤红,嘴里发出“嗬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