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屋檐,青石铺地,都挺干净的。 她微挑了下眉稍:“嗯,还行啊。” “那就好,只要没有仙女庙那种邪崇就好。”元樱松了口气。 阙清月回头看她,“你刚才问的是这个意思?” “对啊!” “我说的是,这里临时落脚还可以。” “啊?” “想什么呢?”说着阙清月揣着手,低头看路往台阶下走。 “不是,祖宗。”元樱一路跟着她下了台阶:“你就没感觉出什么别的东西?只要你一声令下,觉得不妙,我肯定头也不回地带你跑……” 阙清月听着话,一边嘴角笑了下,“你以为邪崇是地里的番薯,一步三个,三步一堆?” “你知不知道,产生邪崇的地方,要经历多少岁月洗礼,阴气孕育?需要多少机缘巧合,天时地利?还要有一定的机缘,更重要的是,要有怨的不能再怨的怨魂,其难度,几乎等于让一个人,成仙得道,或死而复生,懂了吗?” 若是三步一邪崇,五步一黄泉,大聂早亡了。 “哦。”元樱听到祖宗这话,虽骂但放心。 “我看到院里有井,你打些水来把房间收拾一下,晚上我们就在这里歇脚。”阙清月回头吩咐道。 “行,祖宗!我这就去。” “叫什么祖宗?”你是我祖宗! 如果不是元樱跑得快,她一脚踢过去。 …… 张仰青虽断了一臂,但打猎的经验在,出去转一圈,就与穆年勇二人自后山掏了三窝野兔,两只野鸡,兔子野鸡肥嘟嘟,每只都有四五斤重。 刘司晨在溪边用石子打晕了几条肥鱼,穿了草绳绑了回来。 铁匠铺有现成的铁锅大火炉,将火点上,开箱拉风,蒸煮煎炒,爆炒兔肉,竹笋炖鸡,肥鱼清蒸,再留一条熬汤。 张仰青拿出以往捕猎在这落脚时,带的一坛驱寒烈酒。 几人就在铁匠铺宽敞的打铁房里,摆了一桌像模像样的饭食。 铁炉里的火,还在呼呼地燃着,既能照明,又驱走了山中夜里雨后的湿气与寒意。 厨房这样的地方,阙清月平时是不进的。 元樱也是如此,力气活尚可,劈个柴还行,厨艺完全不通,虽说侍女,但日常除了照顾祖宗,气祖宗,再挨祖宗打之外,她自由得很,练练拳脚,踩踩梅花桩,日常爱玩罢了。 别说让祖宗下厨做饭这种事,那根本不可能! 祖宗宁可不吃,都不会下厨房的。 更不可能让祖宗跟这些酒鬼坐一桌。 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让阙清月动手,想都没有想过。 一应饭菜都是张仰青三人挽着袖子自己做的。 元樱另搬了张桌子在窗口处,她捧着碗吃肉,阙清月在喝茶。 那是一壶培元茶,阙清月整理好袖子,在桌前坐下,伸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 培元茶是她识海月盘吐出来的东西。 不似人间之物,金灿灿油润的叶片,入水宛如活鱼,上下翻腾。 泡出来的茶汤呈金黄色,带着可以补充元气和体力的醇厚香气,入口柔美,化开后,有股清香之气绵绵不绝。 她平日之所以吃得那么少,也是因为有培元茶,每日一片,足够补充她一日所需的元气。 刘司晨动作迅速,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已经用银针将每道菜与酒试过毒了。 东方青枫睨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二人这才与众人一起坐了下来。 嘉肴美馔,气味熏然,使人垂涎欲滴。 几人吃得酒酣耳热。 一抬头,见到窗边元樱吃得油嘴鼓鼓,对面的阙天师坐在窗处,举杯喝茶,望着窗外。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今夜没有月色。 这边桌子对饮一碗酒后,有人突然出声壮胆地问了句:“阙天师,是不是玄门中人,都像你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阙清月懒洋洋回头望去,开口问话的人,竟然是平日不爱言语,独缺一臂的张仰青。 看他累积起来的功德值。 阙清月难得和颜悦色地对他微微一笑,看着他,回道:“也不是,偶尔还是要食些烟火气的。” 桌子那边所有人,都看着她。 无论一本正经,还是一颦一笑,和颜悦色,还是清冷不理人,都好看。 是真好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