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宁王就一直遭皇家猜疑,偏生他还不安分,那也怪不得谁了。” 永乐帝南下时,曾经许诺宁王这一支“划江而治”、“一字并肩王”,最后永乐帝却食言了。虽说宁王这一支一直安安分分的,可架不住这些做皇帝的自己心虚啊! 这也算是一笔糊涂账了。 宋积云点头,觉得元允中这事干得好。 他们两个分工合作,也算是大家各有所进。 她说起了坤宁宫的订单:“我保证交上去就会让宫里的人大吃一惊。如果因此能令太皇太后心动,那就更好了。当初慈宁宫不也说只订十二个花样子,结果一下子订了二十四个。可见什么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能让慈宁宫看到我送去坤宁宫的东西而改变主意,再给我们几个单子,那就完美了。” 至于危家的事,她问都没有问。 多行不义必自毙。若不是他们先伸手,也会有元允中的反击,危家滥征税赋的事也不会这么快的曝光。 两个人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喝着茶,吃着点心,说着话。 “泰山那边是什么天气?你要不要多带些防蚊虫的药?”宋积云叮嘱他,“去那边的路好走吗?来回要多少天?” 元允中望着她因为神采奕奕而白得发光的面孔,有点痴。 他好像喜欢这样的宋积云,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不管处在怎样的逆境都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他甚至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对她的行径心生鄙夷。 可谁又敢否认她的生机勃勃呢? 那个时候,他应该就被她吸引了。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然以他的心性,他肯定早就报了官。 想到这里,他不禁低头暗暗笑了笑。 然后肩膀就被人戳了戳,清脆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跟你说话呢?走什么神?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元允中抬起头来,眼角眉梢都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 “没有,”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宋积云,“就是你问得有点多,我一时不知道先答哪一句,后答哪一句了!” 宋积云脸一红,腹诽,这家伙肯定不是在想怎么回答她。 他看她的目光灼灼如烈日,都快要把她烧出个洞来。 不过,她很喜欢。 这样的专注,这样的深情,好像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般,他要把她落在眼里,落在心里似的。 她偷偷地笑。 元允中不紧不慢地回着她的话:“这几年皇上常派人去泰山祭天,上行下效,那边路自然修得极好,不仅能直达,而且还能并驾四匹马车,容得下三十六抬大轿。他们就盼着皇上哪次能够亲临泰山呢……从京城去泰山来回要两、三个月。倒不是路不好走,而是一路过去,得接见很多的地方官员……毕竟是代皇上祭天,有些是规矩,有些则是沾亲带故……我外祖父主持过两届春闱,我祖父主持过一届,我爹也主持过一届,走到哪里都是熟人,特别的麻烦……那次去江西,我没跟着官船走,就是怕这些事……” 蝉鸣阵阵,更显午后的时光静谧、悠远而又漫长。 * 宁王临时落脚的四夷馆,“噼里啪啦”瓷器玉玩碎了一地。 “他、妈的元允中,敢算计我,敢给我挖坑,”宁王眼睛里爬满了红血丝,面容狰狞,满脸戾气,“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高声喊着自己的贴身校尉:“他不是要去泰山吗?你去,给我安排几个人,我要让他有去无回!” 那校尉满脸犹豫着,显然不太赞同他的这种做法。 宁王顿时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叫嚣着就抽出了身边的鞭子朝那校尉挥过去:“怎么,我还叫不动你了!” 校尉脸上立刻肿起一道鞭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