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兴不在,去县城里找她也可以,赢得了大家一阵欢呼声。 宋立站在旁边,也跟着大家笑着。 众人送宋积云上了骡车。 骡车骨碌碌离开了窑厂。 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宋积云给元允中倒了杯茶。 “元公子,”她语气轻快地道,“我请您去城里的贵宾楼吃饭吧!他们家的拿手好菜是红烧狮子头,我去吃过,做得很地道。” 元允中闻了闻茶香,道:“我怕贵宾楼虽然擅长做红烧狮子头,请得却是苏杭的师傅。挂羊头,卖狗肉!” 宋积云心情微妙。 两世为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此默契地跟得上她的思维。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元公子。”她笑盈盈地道,“可这菜只要做得地道,公子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呢?” “还是说清楚的好……” 声音渐行渐远。 旁边的邵青挠了挠头。 公子和宋小姐在说什么? 分开他都听得懂,可凑在一起他怎么越听越糊涂? 可为什么宋小姐不仅听得懂,还能和公子你来我往的应答呢? 他很想找谁说说,可他左看看,右瞅瞅。 六子,不会说话。 郑全,嘴巴闭得紧紧的,一看就是个轻易不开口说话的。 他只好把话咽了下去。想着,他都听不懂,这两个人估计就更听不懂了! * 夜晚,月明星稀。 祭白瓷作坊里拉坯的地方黑漆漆的。 可若是你拉开门,就会看见里面灯火通明的,窗户用厚厚的毡子挡着,七、八个拉坯的老师傅带着四、五个小徒弟在那里忙得抬头的工夫都没有。 静静的月光下,隔壁的烘房已经放了一百来个泥坯。 有人影闪过,烘房里发出轻微的“扑通”、“扑通”声。 刹那间,烘房亮若白昼。 穿着藏青色短褐的宋立正站在烘房中间,脚边七零八落地是被踩碎了的祭白瓷泥坯。 原本应该早已离开的宋积云带着郑全,和罗子兴几个,还有窑厂的几个年轻窑工,安静地站在烘房的门口。 宋立骇然,脸色煞白。 罗子兴愤怒地问他:“你为何要这么做?” 宋立低头,沉默片刻,再抬头,已面如常色,反诘:“我做什么了?” “人赃俱获,你还狡辩!”窑厂的人都气得发抖。 宋立哂笑:“我不过是恰好经过而已!” 罗子兴还要说什么,宋积云阻止了他,淡漠地对宋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交给族里处置好了!” 宋立眼睛微亮。 宋积云侧身。 梁县的捕快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窑厂的人愕然。 宋积云情绪低落的样子,对进来的道:“麻烦几位大人了!” “哪里,哪里!”几个捕快谦逊、和善,还挺客气,“职责所在!” 宋立神色大变,冲着宋积云大声嚷道:“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见族老!” 宋积云冷冷地道:“他们马上就来。请几位大人过来,不过是做个见证!” 宋立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 把他交给族里处置,那就是宋家族内的事,什么都好说。 可若是请了衙门里的人过来,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会成为证据。 而以宋积云的性子,族里谁敢为他出头,她就能把他们全都拖下水。 那些人为了自保,不仅不会为他说话,还会把所有做过的事都推到他的头上。 他目光晦涩地望着宋积云。 几个捕快拿出了绳索。 宋立突然跳了起来,挥拳朝宋积云冲了过去:“你陷害我!诬陷我!” 宋积云下意思地往郑全身后退。 却有人越过她,一脚踹在了宋立的心窝,把宋立踹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流血,跌坐在了地上。 宋积云扭头。 看见元允中满脸寒霜,长身玉立地站在身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