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向诺因道歉的,哪怕她心里的确装着满满的歉意。 他有什么立场教训她呢? “你管他!”诺因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思绪流转,他的表情也恢复风平浪静,“算了,你仇也报了,那是你的权利。但这些日子可能有东城的激进分子潜入王宫,为你的人身安全着想,你还是收着吧。它不用你的精神力发动,你现在的体力也很虚弱,不适合佩戴其他护身法器。你不愿意戴在耳朵上,可以揣兜里。” 他态度一平和,杨阳也软化下来,想起自己惹的滔天祸事,哪怕她不后悔为神官和西芙利村的村民报仇雪恨,但她的暗杀行为会给中城上下造成困扰是事实:“对不起。”这一声是真心实意的。 “不用操心,你是卡萨兰的救世主,轮不到别城说三道四,唯一可惜的也只是没有把罗兰干掉。”诺因挑眉,杨阳真切赞同。 这一次,她没有再抗拒友人递过来的红宝石耳坠,但是到底没有挂回左耳,而是塞进了睡衣的口袋。 诺因端详对方,她还是虚弱地躺在床上,可能因为魔族的恢复力,双眼没有哭过的痕迹,但他还清晰地记得她被维烈带回来的样子,苍白憔悴,宛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胸口的衣服少了一块,正是心脏的位置,还有侍女为她换过衣裳,交给他的一封湿透晾干的信。 因为可能有线索,诺因毫不顾忌地看过,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明白了是哪个缺心的傻帽让她这么伤心,不惜生命地复仇。 一安静下来,黑发少女就失去了生气,黑眸空洞失神,好像已经永久剥离了与灵魂相连的一部分,带着无法追回的思念和悲伤。 “你也不用这么死样活气,有本事早点康复,爬起来再报一次仇。或者用你死不了的魔族体质,好好活,活得比罗兰·福斯更健康长久,气死那老狐狸。” “诺因,你能不能别再这么嚣张!”杨阳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撑坐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的态度会很伤人?有的人会一直记在心里,怎么也忘不掉!你知不知道你的目中无人非常讨厌,你脾气差,做人恶劣,一点也不像个王储!你不是想当冒险家吗,那为什么不早点……” 说着说着,杨阳泣不成声,掀起丝绸被褥,整个人缩成一团,轻声哽咽。 这是谎话。 她一点不讨厌这个朋友,他们见面没多久就一见如故,亲密得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的至交,她喜欢他的爱书成痴,喜欢他的畅所欲言,喜欢他的率性妄为,喜欢他的真诚至信,喜欢他高傲又自由,活跃又耀眼的性情,就算偶尔气恼他的颐指气使,霸道任性,互相拌嘴取笑,但他们谁也不会往心里去。 她也知道神官的心结,不能责怪诺因和拉克西丝。诺因只是不知道,而拉克西丝,是真心关爱神官的。 只要活着,这些误会都可以说开啊。 一想到这里,她就不能不深恨罗兰和帕西斯。 听着杨阳的啜泣,诺因确信了,那个白痴在信里没有发觉,但杨阳确实是爱着她的师父,发自内心。 也因此,他更不能原谅某个早早翘辫子的家伙。 “继续骂啊。”诺因故意用嚣张的语气道,“我知道你醒来就想开骂了。” “你这个王八蛋!” 诺因一副皮厚的样子,反正杨阳闷在被子里,看不见。 但医师关照过,因为生命力严重损耗,杨阳起码要休养半年,不适宜动怒。事实上,若不是魔族体质,她手臂上的生命力转换印记早就要了她的命。 “好了,阳。”隔着被子,黑发青年轻轻环住她,低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没有过错。我去叫维烈过来,还有你那些朋友,聊完你们的事,你再休息一下。其他的事,都不用你考虑。” 黑暗里,她清楚地感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包拢住她的痛苦,耳边是清朗平静的低语,如淅淅沥沥的夜雨,打湿了她的心。 耐心地等到怀里的少女点点头,诺因才解下佩剑,放在她身上,大步走出了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杨阳才探出头,确定友人不在,有几分失望,和更多的不舍,握住被子上的魔封。 (史列兰。) 『杨阳!』魔封早就急得要跳出来,『诺因不让我跟你说话,说你听我哭要烦,我现在不哭了,你怎么样?痛不痛?』 听着他天籁般的嗓音,和毫不矫饰的关心,杨阳的唇角软化下来:(我没事的,诺因这两天教训你了吗?) 『没有,他很忙,和他姑姑商量,叫宫廷法师团找你,走来走去等消息。他只叫我别哭,有时拍拍我,说你不会有事,会找到你。你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和维烈宰相一起照顾你,维烈说不方便,他才让侍女接手,回自己的房间,也没睡好,每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