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初的嫁妆都堆放在她的屋子里,那些箱笼岑同再也没有勇气打开。 那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精心准备并一一过目了的。 准备时费了多少心血,如今再想便有几多锥心。 如果不是寻找女儿的信念支撑着,岑同只怕早已垮掉了。 行囊已经备好,他将近两年没出过远门了,如今又要启程。 只是再也没有了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女儿。 他不知道女儿在哪里,但他不能整天耗在家里等消息,那样他会疯掉。 他愿意行遍千山,他愿意踏破铁鞋。 他甚至甘心头破血流,至死方休。 他的心头血,他的掌上珠,他最最疼爱的宝贝女儿,如今到底在哪里呢? 岑二爷吃不下,也睡不着。 一想到女儿不知道在哪里受苦,他就觉得自己每吃一口饭,每睡一次觉,都是在作孽。 一个丢了女儿的父亲,不配过得好。 他是如此自苦,陈思问又何尝好过? 从掀开轿帘那刻起,他的心每时每刻都在煎熬。 那种心痛到稀巴烂,又重新拼补起来的滋味,比杀了他还痛苦。 可他知道自己连死都不配。 只有找到岑云初,只有将亏欠她的通通弥补,自己才能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所以岑同来退亲的时候,他死活不同意。 他的态度坚决,岑同更坚决。 而陈家父母,尤其是陈夫人,命人将陈思问拉了下去。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双方父母都同意退婚,陈思问自己已然说了不算了。 更何况一向站在他这边的小叔叔和哥哥,此时都不在。 送走岑二爷后,陈夫人来到了儿子的房间。 陈思问的教养让他永远都不会跟母亲争吵。他只是静默如石,一句话也不说。 陈夫人叹息一声,叫着儿子的名字说:“思问,和岑家的亲事必须得断掉。从小到大,很多事情娘都依着你。你不愿科举,我不逼你。你想要娶岑家的姑娘,我也答应了。 可如今她下落不明,名声已毁。说什么也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可以准许我的儿子终身布衣,可绝不许你名声受辱。 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可是我不后悔。等再过些年,你会明白的。” 陈思问只是不说话,陈夫人又叹息了一声。 知道多说无益,只叮嘱伺候的人好生伺候着,便从陈思问的房中退出来了。 谁想第二日一早,伺候陈思问的小厮便急忙忙来报,说道:“夫人,七少爷收拾了东西要出门去。” 陈夫人一听就急了,问道:“他要去哪里?” 小厮说:“七公子说他要出去寻岑姑娘。小人拦不住,所以来告诉夫人。” “真是胡闹!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呢?!”陈夫人急的直跺脚,什么也顾不得,连忙赶过来。 陈思问正要出门去,被陈夫人拦下了,哭着说道:“你是要气死我吗?!” “母亲,我只是出去寻人,找到找不到,过段时间都会回来。”陈思问经过一夜的思考,觉得就算是跟岑云初退了婚,自己还是要继续寻找她的下落,否则心下难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