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也别太着急了,不是跟那些要账的人说了吗?等大爷回了京城,核对好了再给他们钱。这中间还是有时间的,咱们多方筹措筹措,把这窟窿堵上就是了。”郑龙说。 徐春君低头思忖了半晌,无可奈何地说:“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只能这么办了。过两日我回娘家看看,井里没水四下淘吧。” “大奶奶,容老奴多句嘴。等大爷从东都回来,好歹劝劝他,让他收收心吧!再这么下去,咱们这个家可真就要散了。”郑龙劝徐春君,“您替他还了这回还有下一回呢,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古训有云: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老太太和太太能说他,我可不能。”徐春君一派愚贤,“否则岂不是倒反天罡了?” 郑龙听她如此说,还能说什么,只好说:“大奶奶说的也是,是老奴糊涂了。” “你也是好心,”徐春君一点儿不生气,“回头你就去铺子里和庄子上,把该收的钱收回来。这些东西我都通不上手去,就得劳烦你了。” “这都是老奴应当的,”郑龙忙说,“不敢当劳烦二字。” “对了,你顺带把这些账簿拿给账房吧。”徐春君说着,命阿笠把那摞账簿拿过来交给郑龙。 上头的灰已经积得很厚了,一抓一个清晰的手印。 看来这账簿在徐春君这里放了半个月,她压根儿连翻看都没翻看过。 郑龙抱了账册出来,直接去账房交给了娄虔。 娄虔拍了拍账册,腾起的灰尘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两缕八字胡扑簌了好久才停下来。 “得,怎么拿去的怎么给我拿回来了!这位大奶奶,空长了个好胎子,实则又是个绣花枕头。”娄虔摇头晃脑,大肆嘲笑徐春君,“从这点上看,她和大爷还真是天生地造的一对儿。”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这两天跟我到庄子上收租去。”郑龙甩下一句话,“还有个窟窿等着堵呢!” 他还有事要办,就出府去了。 拐过几条街,在枣枝巷子的一户门前停下。 拍了拍门,随后门就开了。 “是老爷回来了!”开门的是个刚留头的小丫头,关了院门,又噔噔噔往院里跑去。 这院子不算大,但收拾得干净紧致。转过照壁,有三间正房,两间耳房。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正从门里迎出来,穿绸着缎插金戴银,一张粉脸上堆着笑,花蝴蝶一样扑进郑龙怀里。 “老爷最近忙什么呢?都好些天没过来了。”女子小声埋怨着,撒娇大于嗔怒。 郑龙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能忙什么?那边的一堆烂摊子,什么事不得我操心?过两日我又要到乡下去,所以来看看你。” “小花儿,快去准备酒菜,现做来不及了,就去前头的高升酒楼订一桌。”年轻女子吩咐身旁的丫头,“我陪老爷喝两盅。” 第193章 不回去 兽碳猩红,锦幄初温。 外头的凄风苦雨半点儿闯之不进,这里只有融融暖香,醇厚酒香,以及活色生香。 柳惜惜穿着薄纱睡衣,斜倚在床栏杆旁,玉色肚兜上绣的是五彩鸳鸯并蒂莲,遮住胸前的一片春光。 但欲遮还露,更显风情。 她正陪着郑无疾喝酒,二人都半醉了,却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来东都的这些时候,他们两个每天过的都是花天酒地的日子。 郑无疾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若论吃喝玩乐,绝对是行家里手。 因为他从小到大每日里做的就是这些,甭管是谁,这么长年累月的玩下来,想不精通都难。 “二管家找上来了,大爷不回去么?”柳惜惜把一颗葡萄喂进郑无疾的嘴里问。 “回去做什么?”郑无疾并无归意。 “咱们出来已经一个月了,”柳惜惜眼波流转,似醉似醒,“再不回去,只怕不太好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