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仍是嬉皮笑脸, 从衣兜里摸出个野桃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邀功道:“看看,这是什么?” “你从哪个坟头拿的?”虞子钰面不改色。 李奉拿野桃在袖腕蹭了两下,一口咬得清脆,边嚼边道:“在李既演的坟头拿的。” “好好说话。” 李奉眉飞色舞:“你把李既演休了,他被休了,咱们就当他是死了的亡夫。”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净是胡说八道,晦气得很。”虞子钰嗔怒满面。 “瞧你,你还是放不下李既演。既然如此,再给他一个机会吧,别跟他和离了,暖床的夫君嘛,多他一个也不算多。” 虞子钰拉不下脸面,抽出长剑,纵意劈砍长及膝盖的杂草,倔强地口是心非:“我哪里放不下他了,和离书都写了,不能反悔。” “你没办法把他当成亡夫,就说明你还挂念他。” 虞子钰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拔高声量:“才不是,我才不挂念他。我今后只挂念你,我只疼你一个,等李既演出来了,我绝不同他说一句话。” 这赤/裸裸的偏爱,正是戳中了李奉的心窝子。 “哈哈哈,我本想劝娘子雨露均沾,结果娘子偏要独宠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虞子钰长剑回鞘。 捧住李奉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嗯,今后我独爱你一个。李既演把我的孩子弄没了,坏我仙途,我已对他心灰意冷,再也不爱他了。” “娘子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当真绝世天才,为夫甚是敬佩。” 李奉激动夸赞,拱手要给她施礼。 不曾注意衣兜里还盛有野桃子,手一放,衣襟落下,几个新鲜桃子滚落坠地,翻滚到低洼的墓碑前。 “哎呀,我倒是忘了这茬儿了。”他弯身手忙脚乱要捡起桃子。 虞子钰搀住他手臂:“夫君,起来,这是人家的贡品,落下便是天意,肯定是这墓中鬼魂不愿给你吃呢。” 李奉不断捡起乱滚的桃子:“什么贡品,这是我去摘的。” 虞子钰朗朗大笑:“那也是天意,就当是咱们孝敬这方鬼神吧。昨儿咱们在此借宿,给它们几个桃子也是应该。” 李奉站直身子,捡起来的几个桃子也被他尽数丢下,哈哈大笑:“也好,就当是敬鬼神了,都听娘子的。” 虞子钰满意颔首,拍拍李奉的肩膀:“孺子可教也,也不怪我独宠你,你小子着实比李既演上道。” “那自然是,我心里眼里只有娘子。”李奉从不吝啬自己的情话,甜言蜜语张口而来。 虞子钰固然也吃这套,只觉得他称心不已,乃神仙眷侣的不二人选。 两人志同道合,牵起马绳下山去。 在驿站吃过早食,继续赶往燕平找灵虚子。 一路顺畅,晌午抵达燕平,虞子钰和李奉都以为,在这一方陌生城郭寻个人,会如大海捞针。 但两人刚进城准备找客栈时,宽阔街道喧声鼎沸,有人在大街上追逐不止,撞倒沿街杂七杂八的小摊子,尽是人仰马翻。 李奉把虞子钰搂在怀中,不让行人挤到她,伸头往前看过去。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在前方疯疯癫癫狂奔,身后有人在追拿他,灵虚子便是追人的一员。 她照旧身穿暗红色道袍,手持拂尘,面容冷峻,眼神犀利如含了芒刺,在杂乱人群中显得格外抢眼。 李奉连忙告知虞子钰:“媳妇儿,那不是你祖师娘灵虚子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