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昱淮抬眼看他,深邃的眉头皱起,“你想做什么?” “近几年户部记录的所有账目我早已铭记于心,我要?在朝堂之上告发?刘尚书贪污受贿,私吞国库,致使西?北和沿海兵败,罪不容诛!” ... 京城的雨缠绵三日,细雨打在屋檐上,许明舒睡醒后披着外袍走到窗边时隐隐听见几声闷雷。 初春清爽潮湿的风顺着窗缝吹进来,将屋子里闷热的气?息驱散开。 书案前?烛火熄灭了,此时天半阴着,屋子里黑漆漆的,显得十分压抑。 明日就是她大婚之日,靖安侯府内一早就张灯结彩,放眼望过去?尽是一片红。 许明舒觉得有些闷得慌,换好衣服想出去?透透气?。 行至主?院时,看见许侯爷正在门前?观雨。 这段时间?以来各种忧心的事层出不穷,福建倭患猖獗玄甲军损失惨重。 多年来培养的精兵折损近半,一起浴血沙场的兄弟如今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许明舒突然?觉得自己父亲像是在短短的几天内苍老了许多,连同背影都带着几分孤寂的滋味。 她缓缓上前?,行至许侯爷身后,轻声唤道:“爹爹。” 许侯爷转身见是她来,语气?淡淡道:“怎么没在休息。” “休息过了。” “爹爹,”许明舒看向他,“四叔出去?已经有两日,朝中可有说怎么处理?户部的事,又如何解决福建倭患一事。” 许侯爷望向远方?的雨幕,只?回答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今日早朝之后陛下将玄甲军二营的兵权,交还于我。” 许明舒愣了下,忙道:“陛下可是要?爹爹即可启程,奔赴沿海交战地?” 杜将军命悬一线,黎将军重伤在府中养病。 朝中一时无人可用,同她当初料想的一样,皇帝没了办法,会?将兵权交还给她父亲。 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 “可是爹爹一年未曾带兵打仗,又如此匆忙......” “我同陛下商议,后日启程。”许侯爷打断她的话,说:“战事虽焦灼,可我女儿的婚事爹爹也不想缺席。至少,爹爹要?看着你平平安安的嫁了人,才?能安心的走。” 闻言,许明舒眼眶涌上一层水气?。 和家人的团聚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一年之后,爹爹还是要?奔赴战场,此行又不知何时方?能归来。 许明舒上前?抱住他,将头埋进他怀抱里,无声地流着泪。 许侯爷伸手回抱着自己女儿,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抚道:“能看着你顺顺利利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爹爹心里十分欢喜。” “今后你嫁为人妇,就不再是小孩子了。要?同砚尘一起学着打理?家中琐事,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一个合格的女主?人。” 许明舒点着头,泪水大滴大滴的自眼眶中滑落,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哽咽道:“爹爹此去?福建,路途遥远一定要?万事小心,阿娘弟弟还有我都在家中等着爹爹得胜而归的好消息。” 许侯爷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明日就是成亲的人了,哭红了眼睛,还怎么做最好看的新娘?” 许明舒破涕而笑,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 一时间?又是哭又是笑的,弄得倒是极为狼狈。 许侯爷拍了拍她的肩膀,“爹爹还要?去?看你阿娘和弟弟,就先不陪你了。” 说明舒点点头。 此行路途遥远,想必她阿娘定然?极为不舍,有许多的体己话要?同他爹爹说。 “爹爹快去?吧。” 同许侯爷说完话后,许明舒在原地平复了下情绪,正欲转身回自己院子时。 却见府门处,晃晃悠悠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来人有气?无力的拎着手里的刀,似是十分疲惫。 许明舒定睛看了看,正是多日没有消息的裴誉回来了。 她走上前?打量着裴誉,见他周身带着血迹,脸色也极为苍白。 许明舒原以为,当日他替自己和邓砚尘挡下了萧珩后,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毕竟凭借裴誉的身手,对付几个东宫卫不成问题。 如今看裴誉这一身狼狈,想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她上前?询问道:“你这几日去?哪儿了?我叫了好些人去?打探,都没有你的消息。” 裴誉低头看向她,眼中带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沉默半晌后,裴誉缓缓开口道:“同东宫卫打斗时受了点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