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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你父亲母亲公道,光靠这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余年,朝中官员更?替了不?知?多少人。小邓啊,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执着于此?事了。”

    “你母亲查了这么多年一刻都不?曾停歇,已经将自己搭进去了,你也要把自己的一生搭进去吗?你还年轻,忘掉前尘往事日后跟着黎将军和侯爷前途无量。人啊,无论何时都是要朝前看的。”

    邓砚尘盯着前方,眸光闪烁依旧执拗道:“正是因为我母亲为了此?事失了性命,所?以我才要继续追查下去,让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心。”

    孙文成摇摇头,苦口婆心道:“这件事查下去关系非仅是一两个官员,也不?仅仅是一两个权贵那?么简单。兴许上至天子,下至朝臣百姓都会?被牵扯其中,所?带来的后果不?是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承受得了的。”

    孙文成叹了口气,这些年有关遂城县的事他也是留心过一些的。

    邓洵去世这五年里,接连又有两位遂城县知?县意外去世。

    此?地水深不?可测,非寻常人可以涉足的。

    邓砚尘收了手上的书?册,正色道:“我意已决,孙叔不?必多劝了。今日之事还要感?谢孙叔倾力相?助,砚尘感?激不?尽,不?过还有一事需孙叔帮忙。”

    “什么事,你说吧。”

    邓砚尘道:“今天的事就劳烦孙叔替我瞒着,不?必在黎将军和侯爷面前提起了。”

    孙文成应了声,一边叹息着一边摇着头走出了营帐。

    这天夜里,邓砚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许是白日同?人说起了许多过去的事,午夜梦回时他又梦到?了他小时候。

    在背着光的巷子里,他被几个熟悉的小混混他堵在里面,小混混们手中握着的或是石子或是臭鸡蛋,不?停的往他身上抛打着。

    他们嘴里咒骂着他是小畜生,他们说他爹死在潇湘馆那?种地方,必定是和那?里的□□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兴许是得了什么脏病,不?仅害死了自己,还传染给了他娘,只留下他一个有娘生没养没娘养的小畜生。

    邓砚尘浑身是伤走在风雪里,只要他经过,身边都会?有人在他身后对他指指点点,谣言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村子。

    他哭着和身边人解释他爹娘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听。

    人们始终相?只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不?会?在意事情的真相?。

    他爹下葬的那?一日,邻里乡亲没有人过来送上一程。

    他娘带着他拿了一把铁锹,寻了个相?对偏僻不?会?被人打扰的位置,一下又一下用?力挖着,冬日里表层土壤被冻的坚硬,一直到?了日落时分?方才草草的为他爹办了一场仪式。

    两年后同?样的一个大雪天里,邓砚尘背着那?把铁锹,将他阿娘的尸骨同?父亲合葬在一起。

    再?后来他被黎瑄接到?了京城,开启了他寄人篱下的生活。

    初到?将军府的第一天,邓砚尘就被发现,府上的人看着他时微妙的气氛。

    将军府的女主人并不?不?喜欢邓砚尘,连同?着府中下人也不?会?同?他讲话。

    那?段时间,他躺在将军府柔软的锦被里,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离皇城越近,他心里便越发焦躁不?安,他想出去看一看,想找到?当年与父亲共事的官员,查清当年的真相?,为自己父亲正名。

    可他还太?小了,什么也做不?到?,以他目前的状态就连这座将军府都寸步难行。

    遗憾一新一旧,通通在他心里生了根。

    梦中一阵天旋地转,脚下的场景发生变化,他踩着草坪之上,头顶是炎炎烈日,不?知?自己置身于何地。

    突然间,他听见身后一声巨响。

    回首时发现一个身着月牙白色衣裙的姑娘,不?知?怎么落入水中,正在湖中不?停地挣扎着拍打着,模样甚是痛苦。

    邓砚尘心口一紧,没有做任何犹豫只身扎入水中游向那?个姑娘。

    他揽过那?个姑娘纤细的腰身,一把将她抱起来游向了岸边,急切的给那?个姑娘按压着胸口,嘴中呼唤着她的名字,直到?看见她将胸腔里积水吐出来,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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