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砚尘沉声道:“不会。” 见他这般笃定,长青疑惑道:“为什么?” “当今太子身体羸弱,侯爷夫人舍不得将女儿嫁过去。” 长青点点头,认同他这一说法。 许姑娘出身高贵,嫁的人不需多富贵,重要的是对她好能相伴厮守一生。 听闻太子萧琅打娘胎里出来时便患有奇病,一贯体弱不说,身上若是一经磕碰划伤就会流血不止,难以愈合,靖安侯怎么舍得将自己女儿交给一个随时会有性命之忧的人身上。 “不过也没什么...”长青突然道:“日后谁当储君这事儿还不一定呢,许姑娘嫁的人怎么也不会是无名小卒。” 邓砚尘盯着燃烧的炭火,一语未发。 营帐被人掀开,有小兵捧着一个包裹走到邓砚尘面前,道:“小邓兄弟,你有东西落在黎将军那里了,将军命我给你送过来。” 邓砚尘道了谢,疑惑地接过包裹打开,从里面翻出两个做得精致的臂缚。 像是用牛皮层层叠加扎的,紧密厚实刀刃无法轻易穿破,内里铺了一层薄棉,减缓了牛皮坚硬的质感,既不会磨伤手臂也能保暖。 长青眼尖地望过来,拿过另一只臂缚上下打量着赞叹道:“这东西做得真好,又实用又好看,如此一来你那胳膊跟着你能少遭点罪了,看不出来咱们黎将军是这么心细之人。” 邓砚尘戴上一只,系腕带时在边角处看见了绣的火红的山茶花图案。 他心一惊,忙从长青手中抢过另一只,仔细观察着正如他猜想的那般,两只臂缚内里相同的位置上都绣着山茶花图案,那是许明舒最喜欢的花。 火炉里的炭火燃得正旺,映照着邓砚尘瞳孔倒映出的火光摇曳着,耳边也被烤得泛红。 在长青不解的目光中,他抱着两个臂缚站起身笑着道:“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说完转身朝着营帐外走去。 长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呼喊道:“哎,你小子傻乐什么呢马上宵禁了!” ... 这日是难得的一个晴日,萧琅清早晨起时同太医一起替萧珩换了药。 自他被萧琅从幽宫带出来,安置在东宫内已有快一个月的时间。接连数日的疗养使萧珩在幽宫时留下的一身伤得到了治疗和恢复,整个人看着精神也好些,不再如刚出来时那般病恹恹的。 只是萧珩很少开口同人讲话,多数时候都是坐在床上自顾自地发着呆,一天下来一动也不动。 想是还没能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走出来,亦或者是受伤病影响。他不想说话,萧琅也不去逼迫他。 他后脑的磕伤严重,影响到了眼睛,时至今日看东西依旧模糊不清。 萧琅端着药碗递到他面前,轻声道:“七弟,趁热把药喝了吧,喝了药今日皇兄要带你出门一趟。” 萧珩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眼神空洞地望向太子萧琅,似乎想问要去哪里。 “宸贵妃娘娘生了病,各宫娘娘和皇室兄弟姐妹们都过去探望,兴许只剩你我还未到访。皇兄替你备好了礼,今日我们一起过去探望一下贵妃娘娘吧。” 萧琅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萧珩在听见宸贵妃三个字时,一瞬间惨白下来的面色,以及隐在衣袖里紧紧攥拳的手掌。 东宫的马车晃晃悠悠地朝昭华宫行驶,到达宫门时,萧琅先行下了马车,伸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看不清道路的萧珩下了车。 昭华宫的女官忙上前行礼,身后几个宫女接过他们带来的礼品后,女官带路引着他们进了宫门。 沿路在院中前行时,宫里各个局的女使不断从他们身边经过,一路行礼问安。 萧琅正疑惑欲开口询问,侧首透过长廊看见正殿的大门敞开着,身着不同颜色衣裙的女使正依次排列站在石阶上。 房间内传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像是在逐一问着话。 “先前送进昭华宫的礼品都放在哪里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