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了一口,低头揉着自己的眉心。 桌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高公公瞥了一眼,劝解道:“陛下还是在为让宸贵妃娘娘协理六宫之事烦忧吗?” 光承帝合眸道:“早在朕册封她为贵妃时,就有人上书称她无子嗣无资历不可身居如此高位。如今前朝后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昱晴性子清净,若非皇后执意托付,朕也不想强她所难......” 高公公迎合道:“奴婢明白陛下是为了娘娘着想,要不然又怎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替娘娘筹谋。” 闻言,光承帝睁开眼,问道:“萧珩那边如何了?” 高公公一脸犯难,犹豫道:“进展不太顺利,七皇子殿下怎么也不肯相信程贵人是自尽,奴婢接连去劝了好几日也没能开导好殿下。” 光承帝坐直了身,一双锐利的眼看向高公公,看得他不禁打了个冷战,“还不都是你办事不利。” 高公公连忙跪下哀求道:“陛下,奴婢也不知道七皇子殿下会这么快就回来啊,守门的侍卫说殿下平日里都是亥时方归,奴婢也没想到竟叫殿下当面撞上了。” 这事儿的确是不巧,没人想到萧珩会提前回宫不说,更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起背着咽气的程贵人拼死往宫外跑,迎面撞到了在宫道口,坐在銮驾上等候消息的光承帝。 如此一来,没能骗得了萧珩生母是自尽而死外,还叫这对父子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行了!” 光承帝被他吵得心烦意乱,“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若是个识时务的,就该明白有些事过多计较只会害了他自己。” 高公公颤抖地站起身,用衣袖不断擦拭着头上的汗水,迎合道:“陛下深谋远虑,也是为了七殿下能有个好的出身和靠山,日后在这宫里便不会被人肆意欺辱,奴婢想着七殿下迟早能明白陛下您的良苦用心。” 光承帝站起身,朝窗外眺望,院中树枝已经有抽芽的迹象,初春将至。 良久后皇帝开口问道:“太医院的人今日去昭华宫请脉了吗?” 高公公小步上前躬身道:“去过了,今早奴婢还带着内廷司的人替陛下到昭华宫给宸贵妃娘娘送补品过去。太医说娘娘是受了惊吓引发心疾,仔细着养养精神便能好转。如今娘娘尚在休息,昭华宫内一切大事小情都交由许姑娘打理了。” “许姑娘?” 高公公点点头道:“对,就是靖安侯的独女,贵妃娘娘的嫡亲侄女许明舒许姑娘。” 光承帝脑海中飞速思索了一阵,的确是想起靖安侯有个年幼的女儿,生得还同许昱晴十分相像,随即问道:“今年多大了?” 高公公按着生肖一阵推测道:“虚岁有十三了,哎呦陛下您是没看见,到底是侯府里养出来的姑娘,贵妃娘娘卧病在床这几日许姑娘将昭华宫上下打点的仔仔细细,宫里人人都夸赞她,那气度做派一点也不输宫里的公主和娘娘!” 光承帝思量片刻,道:“靖安侯,可有给他女儿订过亲?” 高公公笑笑,“陛下,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你们先下去吧。” 一众内侍领了命,躬身齐齐退了下去。 高公公不知这话里所指是否包含自己,开口试探道:“陛下,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正欲转身时,听见皇帝叫住他, “你留下。” 待人走尽后,高公公凑上前几步,“陛下有何吩咐。” “将幽宫门前的守卫撤走,叫太子萧琅过去。” 闻言,高公公神经一紧。 七皇子萧珩性子倔强一直不肯按照皇帝的命令执行,且他一直住在幽宫也不是办法,若是能有个中间人出来调和一下便再好不过了。 太子萧琅宅心仁厚,待人谦和有礼,平日里对众皇室兄弟姐妹也一视同仁,由他来做,实为恰当。 高公公豁然开朗忙领了命出去准备着。光承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邃的面容上分不出喜怒。 ... 月色氤氲,边境四处阵阵寒风呼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