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飞出细碎蝴蝶,显得他整个人都很平静。 “出息了,你现在还想着要请律师和我打离婚官司?”究竟是赵牧熬不住,开口就是控制不住的轻蔑,刻薄和嘲讽。 “我是想着净身出户一了百了,你又不肯。”赵二侧过半个身子,摊开手,递到赵牧面前,让他把手机还他。 “谁说我不肯了,跟你说了,总有一天。”赵牧想用手指在他的掌心画画两条线,刚一抬起手,就被他躲了过去。 赵二实在不想和他撕扯这件无意义的事情了,转头去看窗外。 沉默飘来荡去,八月阳光毒辣,马上就把他的皮肤晒红了一片,赵牧留意到了,让司机升起了车窗。 狭窄空间狭窄里似乎涌动着不安,赵牧抬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侧头看他泛红的颈子,喉头动了动,赶紧挪开注意力,视线滑到他搭在车门上的右手,想起件事来:“怎么没看到你的那幅画了?” 赵二没有回答,只懒懒坐直了身体,有些冰冷防备的架势。 “嗯,怎么没看到你那幅画?”赵牧靠过去了一点,像长辈一样偏头耐心问他,见他不答,温柔地又关心了一遍:“画呢?” “我扔了。”赵二平视前回答了三个字,日光下的车河里仿佛晃着童谣,他听得想睡觉,面容也无端显出柔和,微微一笑,声音低沉且笃定:“该扔了,赵牧。” “怎么就该扔了?”赵牧读出了他话里的味道,不甘心地追着问。 “秦折现在有你的孩子,需要一个名分,不然赵家的血脉就成了私生子了。”赵二哂笑,慢悠悠劝道:“赵牧,别像你以前给我讲的赵家老先生的二弟和三弟那样,年轻时在外面留一堆野种,老了连一个孩子都死磕不出来。” 赵二很少说这样刻薄的话,但其实赵牧的原话更锋利,他那时只有二十出头,嘲讽他的长辈却是不遗余力,他说: 两个都六十好几了还想干什么?年轻时在外面快活倒是留了不少自己不知道的野种。 怎么当初说这句话的少年,就要重蹈老一辈的覆辙了呢? 岁月的塑造力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赵牧久久没有吭声,赵二也就不再多言了,之后对簿公堂应该会有很多的话说吧,留着吧,精力用一点就少一点了。 他淡漠地把头转过去看车窗外。 阳光一路勾勒着温柔起伏的景致,在他眼底倒映出了明晰的像,他慢慢积攒了两分钟视觉碎片,才发觉了不对劲,陡然沉声:“你要带我去哪里?” 赵二原本以为赵牧不请自来,是绑他回赵家,所以只是警惕并没有太抗拒,毕竟赵家那些东西,总是要搬走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