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混着一股子桂花的味道,香气宜人,沁人心扉,阳光悄悄爬过墙头,照进小院子里。 桂花树前,身着绿裳的小丫鬟春罗对着一地的桂花叹息:“哎,做桂花糕的计划要泡汤了。” 身后的秋蕊笑着说她,“前两日就见你盯着这桂花树打量,原来是起了这个心思,姑娘应是起了,快些准备去。” 阳光透过花窗,照进屋子里,隔着青色纱帐,可隐约窥见一曼妙身姿,须臾,纤纤玉指撩开纱帐,轻唤一声:“春罗……” 清凉嗓音夹杂着几分慵懒,如晨露下清风在百花之间簌簌流动。 春罗和秋蕊一前一后进内室,春罗走在前头,边走边道:“姑娘,院子里到处都是桂花香,只可惜一多半的花瓣都被打下去了。” “嗯……”沈云簌懒懒的应了一声。 昨夜后半夜忽然起风,接着阵阵雷声传来,加之狂风骤雨,沈云簌被惊醒后就难以入睡,临近寅时雨小了才入梦,虽已睡醒,可面色瞧着略显疲惫之色,她接起递过来的帕巾,轻轻擦拭面颊。 秋蕊把窗子打开,一缕阳光照耀在沈云簌的脸上,瓷白的脸上泛着光,长睫微卷,唇若丹霞,一头青丝散落,平添了几分柔静。 秋蕊不紧不慢的给沈云簌梳妆,直到外面的李妈妈来催:“姑娘快些收拾,方才我去前院,见老夫人身边的林嬷嬷,说老夫人今日起的早,要府里的姑娘们都去福安堂里吃早饭呢,您可别误了时辰。” 沈云簌道:“若是福安堂那边没人来知会,咱们也不上赶着去,就和平日里一样。” 梳妆完毕 ,沈云簌带着秋蕊出了落湘院,从来到镇北侯府,她的装扮做了许多改动,衣着素净,妆面淡雅,举止也由着教习嬷嬷教的那般来。 五个月前,沈泓之接待调令,从宜州知州调任到工部,前工部左侍郎死于意外,他便接替左侍郎一职,皇帝又赏赐一座宅子,只是宅子荒废数年,需要修葺,沈云簌在父亲任职三个月后回的京都,宅子只修葺了一半,故而魏老夫人命人把她接了过来。 与镇北侯府的渊源也源自沈云簌母亲年幼时家中遭难,得镇北老候爷和魏老夫人的照拂,后又认作养女,在身边养了几年,又送其出嫁,算下来,镇北侯府也算半个娘家人。 她一直住的不大习惯,与人来往时谨言慎行,收敛自己的心性,唯恐在这门第高的人家失了礼数。 虽说出穿用度都比在宜州好了一截,可到底不如自家自在,她只盼着沈府赶紧修葺好,早日与爹爹团聚。 镇北侯府的布置和格局亦是别出心裁,在选林造景方面可谓是用足了心思,几步一景,山石花草,气韵生动,楼廊相接,精致细腻。 一主一仆从甬道转至长廊。 福安堂内,魏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身边的几个媳妇和孙女也都在陪着她说笑。 沈云簌先上前给魏老夫人行了礼,又移步一侧,在魏家七姑娘魏惜身边坐下,两人平日里最聊的来。 “今日外祖母气色不错哟。” “你还不知道吧,中秋佳节,我四哥要回来了,祖母她老人家高兴。” 在镇北侯府住了将近一个多月,宅子里的情况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这个口中的四哥是镇北侯府的嫡出世子,早年在战场上屡屡立下战功,后回京重新参加科考中了探花,现任大理寺少卿,如今人在明州,协助明州刺史查一桩冤案,魏老夫人日日盼望他早些回来,如今接到书信,自是喜不自胜。 再过三日是中秋佳节,魏老夫人早就让二房儿媳邓氏做准备了,然沈云簌并不想在镇北侯府过中秋,她想回工部和父亲一起过。 自从沈弘之接任工部侍郎一职就忙的不停,她来京将近两个月,父女两人总共才见了两次面。 沈云簌今日想和魏老夫人请示,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此刻魏老夫人身边的林嬷嬷小声告知,要她陪着用早膳,有几句话要嘱托。 众人散去,沈云簌上前,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外祖母。” 魏老夫人招手让沈云簌离得近一些,又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在身边坐下来。 “昨日我差人让你父亲一起来魏家过中秋,且因他这几日公务缠身,好像因修建河道一事忙的中秋也无法休沐,这个中秋就陪着外祖母一起过,对了,你还没见过你四表哥,中秋节或许会见到他,届时外祖母帮你们引荐可好。” 听了魏老夫人一番话,沈云簌把要说话的又咽了下去,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