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没有。” “回殿下, 这边也没有。” “回殿下, 没有。” 一句句没有像重锤似的,敲击他的心脏,一下一下砸进深不见底的寒潭里。 裴璟带队走到最后一家,开门的是个四旬老汉, 他面色蜡黄,躯干瘦瘪, 因是长期劳作而成。 他身后的墙是用稻草和黄泥混着石块砌成的, 窗户和门上的木头到处都是被虫蚁蛀蚀的痕迹, 整间屋子看上去陈旧破败,但还算整洁。 想必屋子主人很是爱惜自己的房子。 院内有口井,隐约还能从院子后面听见牲畜的叫声。 “没见过这样的少年。”他佝偻着身体回答,神色不似作伪。 裴璟失望地垂下眼眸,转身离开。 或许傅归荑没到魏县,去了黎县。 裴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抬头看向夜空,黎县方向一片漆黑。 “走。”裴璟准备带人去魏县府衙借宿,打算停一晚上等等秦平归那处的消息。 傅归荑身上没有路引,无论是魏县还是黎县,她都没办法出城。 若是她不在魏县,只能在黎县,亦或者在山林间。 裴璟打定主意,天一亮若是秦平归还未有传信,他便带人往黎县方向寻。 绕过这间屋子后院的时候,他隐约看见简陋的牲畜棚子里有个黑影。 看这身形,可不想寻常人家里养的驴或者骡子,更不像牛,反而像……马。 他派人去核实,里面确实拴了一匹马和一头老驴。 裴璟脚步一顿,眼眸微眯。 连窗户都破烂的贫穷人家,怎么可能买得起马? 马作为战略物资,一直受到严格管控。只有官府挑剩下的马匹才能流入民间交易,而普通人日常农耕劳作是不会用到马的。 只有跨区域行路才会选择这样昂贵的交通工具。 这间屋子里还住着其他人! 裴璟呼吸微顿,电光火石间他想到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傅归荑是怎么逃的? 蒙穆也不是个傻子,想要把她拉下水,势必会牢牢看紧她,联想起她与裴芙呆在一起过…… 傅归荑是穿女装走的! 怪不得,怪不得没有人能识破她的金蝉脱壳之计。 天底下知道她是女人的没几个人。 怪他大意了。 审问被傅归荑打晕的北蛮人时,为了不暴露她女人的身份,他刻意略过外貌,问人是不是从这里走的。 “太子殿下,雨又大了……”属下提醒裴璟小心着凉。 “回去。”裴璟目光一凛,当机立断下令包围这坐小院,他有强烈的预感,傅归荑就在这里。 咚咚咚,这次裴璟亲自敲门。 四旬老汉再一次出来开门,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裴璟负手而立,五指成拳藏在袖摆里,冷声问:“你家里最近来了生人?” 裴璟气势摄人,老汉顿觉得自己被寒风包围,哪敢说半句假话,立即就把昨夜救上一位姑娘的事情说出来。 “她……她可还平安。”裴璟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没大问题,那位姑娘就是腿撞到水底暗礁,淤青了一大片,其他的都好。” 裴璟长舒一口气,心总算堪堪落下来。 他不由分说往里闯,大汉虽然心里害怕他,但还是蹒跚着阻止他往里走。 “你是谁,莫不是来抓那位姑娘回去成亲当妾的纨绔子弟?”大汉虚张声势道:“你敢动手,我、我去报官!” 裴璟根本再听不进任何一个字,满脑子都是去寻傅归荑。 “院中马的主人在哪里?” 裴璟不等老汉回答,双眼扫视面前的两间屋子,一间微微打开,另一间大门紧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