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一是他如今名义上还是太子而非皇帝,二是他也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是以这些世子只有在犯了错,亦或者谢恩才会行大礼。 傅归荑脸色如常,倒是一旁的绿漪吓了一跳,连忙拦在傅归荑身前:“十三殿下慎言,太子殿下已经免了傅世子日常行礼。” 绿漪的言外之意是傅归荑平日里见太子殿下都可以不用行礼,提示裴瑜最好有点眼色。 此言一出,周围人看待傅归荑的眼神一变。 太子乃一国储君,傅世子面对太子连普通的礼仪也免了去,这是多大的恩宠殊荣。 他们眼光又转到裴瑜身上,他们都知道十三皇子的母妃曾有恩与落难时的太子殿下,平日对他是敬而远之,不得罪也不拉拢,他都未能获得如此特殊对待。 果然,裴瑜听了后更加不忿,又看了旁边人戏谑的眼神,气得红了脸,他冲傅归荑吼道:“他见太子不用跪,不代表见我不用。《南陵律》里,若是对皇族大不敬,罪可论诛!” “傅归宜,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敢不跪。你身后的镇南王府敢吗,你想让你阖府的人都给你陪葬?” 裴瑜不认为裴璟会为了一群刚入南陵的外族怪罪他,何况他还听说裴璟之前处置了几个与睿王勾结的世子和他们背后的家族,也许他心里是不喜欢这个镇南王世子的,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动手,自己说不准还帮他出了口恶气。 乌拉尔一听,知道大事不好。 阿宜有两大忌讳,第一是说他像女人,第二就是冒犯他的家人。前者他最多置之不理,要是后者恐怕这位天潢贵胄要倒霉了。 果然,傅归荑本想息事宁人的心瞬间被裴瑜挑了起来。 被裴璟威胁也就罢了,他手握大权又有拿捏自己的把柄,她没办法反抗,这不代表她就能任由南陵所有皇族欺负。 傅归荑把绿漪的手推开,走到裴瑜面前轻笑一声,“好啊,我给你跪下。” 绿漪双目瞪圆,大喊道:“不要。”眼神急切地示意其他人去找太子殿下,要是今日贵人跪了下去,他们所有人都要没命。 裴瑜双手环抱在胸而立,高扬下颌,得意洋洋。 下一刻,在看清傅归荑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的时候,脸色惊恐。 “见太子御令如太子殿下亲至,我身上拿着这个东西恐怕不能给您跪下,否则就是对太子不敬。”傅归荑轻描淡写地将令牌扔到一旁的草地上,掀开下摆就要向裴瑜跪下行礼。 裴瑜在看见令牌时已经后悔了,看见傅归荑丢出去时直接吓破了胆。 太子御令,只此一块,见令如见真人。 傅归宜这是在告诉他,要他行礼,就是要越过太子的地位。 而越过太子,只有那个位置。 傅归宜这是要他的命。 裴瑜连忙去扶,还没碰到傅归荑的衣袍就听见后面传来太子殿下驾到的唱喏。 众人齐齐低头躬身行礼,裴瑜更是转头迎上去想恶人先告状。 岂料对上裴璟一双锐利的寒眸,他冷冷刮了裴瑜一眼,将他口中的话尽数冰在喉咙里,刺得胸口窒息。 裴璟自从出现后眼睛就一直在傅归荑身上,见她站在凉亭中央,一脸冷漠中带着点不耐烦,又瞥了眼丢在地上的金令,眉头皱成一团。 他周身的气息凌冽摄人,燥热的空气似乎顷刻间凝成了冰凌,路过之人皆感到一阵战栗。 裴璟很快走到傅归荑身边,她眼皮垂着不拿正眼瞧他,不咸不淡地喊了他一声。 “怎么回事?”裴璟负手而立,淡淡道:“孤的御令怎么在地上。” 裴瑜抢先一步开口:“太子哥哥……” 裴璟冷呵:“放肆,叫殿下。” 裴瑜明显愣了一下,声音变小,惶恐道:“是,太子殿下。” 裴璟看了眼傅归荑,示意她先说,谁知她眼神一转,当没看见似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