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主子对仆人,倒像是小辈向长辈报备行程。 傅归荑找了个离裴璟最远的厢房住下,一日三餐皆在屋内,无事绝不踏出房门一步。 她还问赵清要来了纸笔,以及《南陵六记》,自个在屋里慢慢看。 赵清本以为傅归荑会闹着回去,已经做好被刁难的准备,没想到她就是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屋子里,一点也不给人添麻烦。 这让赵清对傅归荑又高看了一眼,能在这种时候保持冷静,既不急忙解释自证清白,又不惊慌失措鲁莽行事,这份从容着实罕见。 换做普通人早就吓得六神无主,说不准情急之下还会做出点荒唐事。 而她直到太子殿下醒来前也没多问半个字,提半点多余的要求。 整个人冷冷清清的,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随时能抽身离去。 事实上太医已经得出结论,是裴璟胸口的那一道划伤带的毒,只不过毒素很少,他的身体素质又异于常人,因此隔了很久才发作出来。 裴璟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在他昏睡的这三□□堂有无异动。 他年幼去北蛮为质,离开故国多年根基尚浅,再加上掌权的时间不够长,许多世家门阀看似已被他打压得匍匐在地乖乖听话,实则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动。 所以他才会召集世子进京为质,来警告他们背后的家族不要轻举妄动,尤其是不要与南陵世家暗中勾结。 裴璟得知有几个不怕死的这几天试着蹦跶了一下,他闭了闭眼,手指烦躁地揉上额角。 一年,他一定会在一年内拿到傅家的骑兵和池家的矿山,掌握了这两样的东西,他再也不必受门阀世家的掣肘。 “她人呢?”裴璟似乎才想起来自己在昏迷前做的事。 赵清立即会意:“傅世子这几日一直待在西侧的厢房里。”他又把傅归荑传出去的话,还有要的东西,以及这几日吃的,用的,事无巨细地报给裴璟。 裴璟听后切齿道:“一句都没问孤。好得很,叫她过来。” 赵清领命。 傅归荑那日认出裴璟是中毒后就知道她必定无法顺利离开,这几日闭门专心读书,顺带写了点东西。 赵清过来传话时,她刚好收笔。 裴璟淡淡扫了眼傅归荑,她表情漠然,清冷的双眸里既没有愤恨恼怒,更没有激动关心,仿佛他裴璟在她眼里与其他陌生过客没什么两样,无法牵动她的情绪。 裴璟心里莫名冒出一股火气。 “过来。”裴璟胸口燥意上涌,声音变得沉厉,伺候久了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心情不好的表现。 傅归荑面如常色,不卑不亢地走到他榻前跪下。 裴璟斜倚着迎枕,冷冷看着她:“你这是觉得自己有错,提前认罪?” 傅归荑淡声道:“不能让殿下达成所愿,是臣的错。” 裴璟被气笑了:“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自己爬上来动?” 傅归荑身体微僵,好半天没说出话,垂眸遮住眼底闪过的一丝屈辱。 她没想到堂堂一国太子在青天白日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 南陵号称礼仪之邦,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裴璟见跪在下面的人头埋得很低,肩膀微微颤动着,羞愤难堪的模样比冷眼寡语看上去顺眼多了,心口的火莫名消散不少。 他不肯轻易放过她,继续逗弄:“傅世子今日若拿不出个章程令孤满意,就别想走出这道门。” 傅归荑强压胸口的火,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双手高举过头献给裴璟。 裴璟不以为意,随手拿了起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