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吉他还是贝斯啊?为什么看着像贝斯但是有六根弦?” 人潮熙攘之中其实有点听不清他说话。 但谢屹忱半眯着眸子低下头,俯在宁岁耳边,沉声解释:“电贝斯,有四、五、六、七和十一根弦的种类。六弦比标准的四弦多了两根低音弦。” 宁岁按捺住心口的热意:“哇,你怎么知道。” 他眉梢微扬:“以前玩过。” 不经意就对上了视线,无数绚烂的光影跃动,谢屹忱垂着眸,近距离的对视,宁岁猝不及防在那双深沉锐利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小小的倒影。 彼此都微微凝滞,像被时间短暂定住。 这时旁边忽然有一股力道冲撞而来,是有人举着一面大旗在往这边硬挤,宁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修长宽大的手掌扣着后脑勺摁进了怀里。 脸颊触碰到他外套的前襟,胸腔里的心跳本就强烈,这下更是急促地鼓噪起来,乐曲也响,空气的缝隙间都是热流,宁岁听到旁边那个女生不知对着谁骂了句:“有没有素质啊?踩我脚了都。” 各种纷繁的声音从耳边涌来,也许有人回应,也许没有,不过宁岁并没有听清任何。 她的脸紧紧贴着那个温热紧实、轻微起伏着的胸膛,双手攥着那人腰侧的衣服,指尖不自觉蜷起,默默地埋着脑袋。 少年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护在怀里,不多时,头顶落下一道微哑的嗓音,含混着低沉滚烫的气息:“好了。” 宁岁低声应:“嗯。” 几秒的停顿,他问:“我们出去,好不好。” 宁岁虚虚抱着他,含糊应了声,接着手就被他抓住,他们折身,在康姆士乐团恣意的歌声中大步地往回走。 “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想牵你的手,然后带你远走……” 宁岁的视野有些恍惚,两旁全都是人,她不去计较那么多,只一眼不眨地望着前面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不再去思考其他。 指尖被他修长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里,用力地交握着,相触的肌肤热到不知所措,他们逆着拥趸的人潮,慢慢而又一往无前地劈开荆棘,坚定地往前走。 这个时候,宁岁恍惚觉得,好像看到了16岁时的自己。 那个在异地求学,怯懦的、会因为一道数学题做不出来就忍不住哭的自己,紧张地攥着书包带子,一趋一步地跟在谢屹忱的身后。 一步步把街上新雪踩出痕迹。 漫天细雪纷飞。 沿路的灯,也一盏盏为他们点亮。 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那个曾经总是隔着一段距离走在前面、脊背挺拔的少年,现在在她的身边。 安心的气息,触觉,温度,让宁岁莫名恍惚。 岁月嬗递,他们还能找到彼此。 谢屹忱一直牵着她往前走,没有停下脚步。 经过草坪,离开园区,直到最终走上了人行街道,沿着空荡荡的马路漫步。 他们好似两个从喧嚣中脱离出来的人,清醒却又热忱,身上还染着新鲜浓郁的烟火气。 冷风凛冽地拂面过来,宁岁视线落下去,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不真实——唯有胸口一声快过一声的心跳在昭示着真实存在着的自己。 远处的热闹也是属于他们的热闹。 “谢屹忱。” 前方那人低沉回:“嗯?” 她咬了咬唇,试探问:“你是打算一路走回槐安吗?” “……” 谢屹忱这时候才停下步伐,回过身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