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随手扎了下头发,将桌上需要带的纸质资料收拾进书包。 推开房门,正对上夏芳卉提气准备呼号第二次的脸。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须臾,夏芳卉忍不住呵道:“就你这速度,大家比赛起床你肯定全班倒数——头发怎么还是绑这么低?” “一会儿弄。”宁岁一边自然应一边进卫生间洗漱,口齿含糊,“那也没事,高考又没考起床。” “嘿你这孩子!” 今天家里很热闹,不是只有她俩在拌嘴。 难以想象,大清早的,宁越这小鬼头居然已经开始学习了,听声音是把宁德彦气得够呛。 此时正在看宁越的高分作文《我的爸爸》,书房传来宁父努力压制愤怒的声音:“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在作文里写,你爸虽然表面看上去很温和,其实私下里有一些家暴的倾向?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有真的打过你吗,啊!?” 隔了几秒钟,宁越稚嫩而老成的嗓音响起:“爸爸你知道六年级的小孩思想已经开始变得复杂……” 宁德彦:“所以?!” 宁越:“同学们为了得奖都写得天花乱坠,有爸爸酗酒的,有爸爸动不动爱骂人的,我要是不增加一些故事的戏剧化和张力感,就会显得比较平庸。” 宁德彦:“……” 整一篇800字都是瞎编乱造的,一个被父亲严苛对待的小可怜形象跃然纸上,他倒是不平庸了,老师打完高分,顺便还上门严肃“慰问”了一下家长,话里话外都在委婉地表示,宁爸爸您这什么工作压力这么大,对待小朋友要有耐心,如果实在不能控制自己的暴力行为就来一套阳光普拉提。 这作文后来还作为范文在教室板报墙贴起来展出,家长会一波一波的人前来观瞻,谁都能看见。宁岁在洗手间里听得都快笑死了,她老爸生平最爱面子,这可真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宁岁高中毕业典礼的大好日子,一家人分外冷漠地吃完了早饭。 宁岁临出门的时候,小鬼头还不知山雨欲来的对她嘻嘻笑:“姐姐走好啊。” 宁德彦公司有事,夏芳卉送宁岁去学校,一路上车飙得飞快,生怕迟到。今天宁岁会作为学生代表在毕业典礼上发表讲话,她特意借了专业的摄影设备,打算到时候全程录影。 在车上的时候夏芳卉还连连叮嘱:“到学校记得和你于老师道谢听到没有,这三年他教你很多。竞赛那事儿之后没怪你还一直鼓励你,我是很感激他的。” 于老师是宁岁的数学老师,是个讲话略有些亲切口音但是上课格外风趣的老头子。 宁岁高中这三年一直在卯着劲学数学竞赛,原本冲着集训队去的。 ——考完省赛之后就是cmo国赛,前60名可以保送,清大京大随便挑专业。夏芳卉也一直拿最严格的要求监督她,奥林匹克的书来来回回翻得都快起边儿了,谁知道宁岁当时压力太大没发挥好,只拿了省一等奖,连cmo国赛都没进。 “知道了妈。”宁岁戳戳她椅背,不着痕迹地撒娇,“别那么严肃,我这不是靠自己在高考时扳回一城了吗,也算是没辜负于老师的谆谆教诲。” 提及此,夏芳卉的眼神浮起了点笑意。 685,全校第二,直接靠裸分考上京大数学系,宁岁的确是争气。 所以这次去学校,夏芳卉觉得倍有面子,一想到体育馆满满当当都是人,她家宝贝女儿要在上面演讲,她就觉得特骄傲。 对此宁德彦心痒得不得了,可惜他今天公司会议多到数不清,临近九点会场内人头攒动,他在电话那头吃飞醋,对自己不能来一事颇为怨念:“气死我了,天杀的领导……” — 毕业典礼散了场之后校园热闹得不得了,操场上全是学生,篮球拍得砰然作响,教学楼里则人来人往,除了喜气洋洋的老师们,前来参观的家长也络绎不绝。 办公室门口散乱堆满了不要的课本习题以及旧课桌,几乎无处下脚,但走廊上还是围了一圈人,都津津有味地听着坐在正中间的男生讲故事。 “零点一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