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它暂时不会窥见天日。 香烛还在燃烧,但离熄灭也不远了。 林织处理了堆积的蜡液,听见了门外的喧闹。 低低的呜咽声诉说感伤,林织打开门,看见小阳被人牵着站在屋里,呆呆地看着奶奶的方向。 他才三四岁,语言表达能力有限,有些口齿不清无助地向身边的人诉说着阿奶刚刚还来找他的事情。 别人说阿奶离开他了,他不信,阿奶分明就在那里睡着,她已经睡了好久了。 “阿奶要睡到什么时候才醒?” 阿婶眼里带着怜悯:“她永远不会醒了。” “永远是多久?像爸妈那样一年回来一次吗?还是比一年还要远呢?” 孩童的面上有着对死亡的迷茫,不明白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发生,也不明白什么叫做“永远”。 林织听着他童稚的言语,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久远的画面。 爷爷身上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干瘦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他嘴里呢喃些什么,林织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当时身后的家人们都在几步远的地方望着他,兴许他们把那当做某种权力的交接仪式。 爷爷无疑是一个很有毅力又很有能力的商业人才,但守业未必比创业容易,那些有大能力的千古帝王的继承者都未必如何,爷爷也清楚自己儿女们的平庸,因而在发觉他有天赋时便带在身旁教导,还特地为他写了书。 他虽然离开人世,但大家长的余威仍在。 由他一手挑选的儿媳也都是恭顺的性子,对他信服甚至到了盲从,以至于家族重担落在他的身上,资源倾注在他身上,竟然没有人在明面上提出异议。 唯一不愿意留下来吃苦的小婶婶也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儿女和丈夫通通都不要,只身离开。 这些存在于记忆深处的画面,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不过那个时候林织就已经明白了死亡的意义。 或许是他天生冷情,对爷爷的离开,他并没有太多感伤。 人总归是要死的,或早或晚。 不过他现在有些许明白,有些时候有些人的离开,是让人难以释怀的事。 他看似对连清的死亡平静,只不过是他知道连清一定在。 林织挥散了那些记忆,不再去深想。 李奶奶的床旁已经有人唱起了往生之歌,铃铛的声音混合着方言小调,让夜里多了几分凄恻之意。 小阳转身看见了他,有些怯怯地躲在婶子的身旁。 大哥哥身上的白雾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容模糊的高大影子,安静站在他的身后。 那影子忽然看了他一眼,让小阳吓了一跳。 林织看着小孩对他有些恐惧的模样,便没有靠近,而是回了房间,掩上了房门。 他给双灵发了消息,买了明天离开的车票。 隔壁的动静持续了很久,整理遗物,收敛遗体都是费时间的活。 林织在这种动静里不知不觉的睡去,周身一直有着若有似无的凉意,他把被子拉上了一些,发现徒劳无功,也就随连清去了。 也许是被鬼缠着,又或许是被勾起了往事,林织难得做起了梦。 只是梦境光怪陆离,睡醒除了有些头昏脑胀,零星一点梦境的记忆也随着思维的清醒而消失无踪。 村寨的清晨带着薄雾,得知他们要走,李爽过来送他们。 年轻人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眼睛里带着红血丝,指间还夹着一根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