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砚回了宗门,却见洞府内空荡,林织已经是离开了。 罢了,待他明日来送药时,再同他说这解咒之事吧。 然而次日上门的,另有其人。 “师叔。” 彦朋看见小师叔神色淡淡望着他的模样,背后不知为何泛起凉意,战战兢兢规规矩矩地行礼叫人。 “今日怎么是你送药来?” 庭砚的姿态一向亲厚温和,彦朋便也觉得他只是在单纯询问。 他答:“今日药峰之事安排好了有闲暇,恰逢小师弟正在参悟,我便接了送药的活。” 庭砚听闻也没多问,彦朋立刻拿出小鼎煎药。 期间他不敢多看多问,在师叔喝了药后便离开了。 直到走出无间山的地界,彦朋才彻底松了口气。 虽然想小师叔从不对他们疾言厉色,也并不孤傲如雪,但就是令人心生敬畏。 大概是因为他在屠戮仇敌时,也是这般平淡的。 没有说任何狠话,无心看人求饶,事前事后没有任何宣告,如此才更叫人心里发寒。 也不知道师弟是怎么面对的,真希望师叔赶紧好起来,这样他就不用送药了。 彦朋回来时,看见了正在窗边浇花的林织,和他打了招呼。 “师弟,我送药回来了。” “辛苦三师兄了,师叔状态还好么?” 林织手里掐着引水诀,给最新研究的植株浇水。 他昨日特地在庭砚回来前离开,多留无益,而且近些年也不打算和庭砚见面。 庭砚越是记挂着他身上的咒,他就越避免刻意强调这件事。 于理而言,这事关他身体的事情,他应该着急才对,可若是每次发作压制清除,他都需要在师叔面前尽显令人不齿的姿态,他又如何会情愿。 何况贪欢这件事,重复的次数频繁了也庸俗腻味,如何让人欲罢不能。 林织的手指抚着植株翠绿的叶片,笑眼盈盈。 彦朋应道:“我并未多看,想来还好。” 两人又就药理商讨了一阵才话别,林织照看了一阵花草,继续打坐修炼。 没有外界的刺激,腹部的红月安安稳稳,没有任何异动。 如此几日过去,彦朋在经过林织门口时略带喜色道:“小师叔恢复的极快,让我们此后就不用送药过去了。” 彦朋心想不愧是小师叔,不愧是化神期大能,将大师姐从那等险境中带回,在他送了三次药后便让他无需再去了。 林织心思微微一转就能想到庭砚的想法,忍不住弯唇。 实话说他对付这种不打直球的反而更加得心应手,若是元止受伤,那定然是要他送药,可庭砚不会。 他身为师叔,怎么能指定某一个师侄来送药,而且太过在意,不就和他分魂的目的矛盾了。 彦朋见林织笑,以为他也在高兴师叔的身体状况。 彦朋:“唉,就是不知师父何时能出来,希望大师姐早一点恢复才好。” 林织点头,也是如此想。 只是大师姐的状况恐怕格外险峻,一月过去,林织没等到师父护法结束的消息,反而先等到了从苍海境回来的元止。 少年身姿挺拔,气质内敛凶厉许多,但看到林织便露出了笑。 “师兄!” 元止一见到林织,就打算往外掏东西。 “不着急,我不是说了等你回来便请你喝酒么,这是我自酿的酒,我们边喝边说。” 林织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两个小壶,他的酒已经灌进这至少能装十升水的小法器里,方便对饮。 既然是要对饮,自然要寻个好去处。 归一宗内,最为高耸的一座山当书属兽峰,元止御剑带着林织上了兽峰顶。 兽峰的景色不是云雾山的秀丽,也不是无间山的苍茫,带着不经修剪的野性开阔,对着云海,让人心情自在。 “师兄,这是你要的絮蕊草,这是明无花,这是妖兽的毒囊……” 元止把东西堆叠在林织的眼前,让他收下。 那些东西早就不止林织要的草药,还有很多零碎于药修有用的东西。 要不是林织拦了拦,元止能把所有家当掏给他。 灵植那些林织也不同元止客气,道谢后收下,等炮制好了药物送他。 送完了东西元止心里的石头落地,这才有意思喝酒。 “甜的,好喝。” 元止说不出什么入口清冽柔滑,后劲绵长回甘这样的夸赞之词,朴素地表达了夸赞。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