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马车外,应当是车夫。 从车夫的呼吸频率来看,一定是个练家子。 帘子被车夫掀开,戚禾上了马车,嗅闻到了师父身上独有的香味。 青年斜倚在铺了虎皮的车厢内闭目养神,夏日苦闷,角落里摆了冰壶,散了一点暑气。 戚禾摸到了冰壶旁边放置的团扇,将壶盖打开,对着冰块扇风,运起内力让冰气更快的在车厢内散开。 凉风阵阵,林织的眉眼舒展了些。 这具身体格外畏热,先前他一直在寨子里穿着苗疆短衣倒也还好,这两年才觉得难熬,哪怕衣物再轻薄也得叠穿几层。 内力能御寒却难以抗热,好在戚禾夏天是个小冰块,不止手脚是凉的,身上也都是凉的,让林织夜里睡觉不至于太闷热。 “和白无求说好了?” “嗯,白先生说要是日后我们遇上他徒弟,能看在他的面子上从轻处置。” 林织轻笑了声,当做应答。 手心忽然多了一抹凉,林织睁眼,看见戚禾用手贴住了他的右手。 “师父,要不我再给你捂捂脚?” 戚禾一只手按在了衣襟上,打算用肚子帮师父凉脚,从前在寨子里的时候,那里的人夏日几乎都不穿罗袜,师父有时会将赤着的足放在他的身上,只是到了外边,就很少这样做了。 林织戏谑道:“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奴役你。” 戚禾摇头:“谁会这么说,我只是怕师父热坏了。” “算了,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我踩两下。” “师父,我已经长大了。” 戚禾微微蹙眉,进行强调。 这一年戚禾又拔高了不少,虽然才十二岁,但已经到了林织的胸口,他如今还没到猛地长个子的时候,再过几年,恐怕会比林织高上不少。 林织撑着脸打量着握着自己手的小郎君,戚禾的骨相极佳,面容给人之感并不浓重,如同他的家乡春沂给人的印象一般漂亮安静,他的眉如远山,笼罩住眼眸的白绸如雾,让人看不分明,越发显得鼻梁线条优越,由此已经可以窥见他日后的样貌该有多不俗。 “对,我们小禾已经长大了。” 林织懒懒的语调内藏不住调笑之意,他放下了左手换了动作,衣袖随之垂落,惹得手腕上的银铃轻响。 在去年林织就已经将铃铛进行了改造,腰上的铃铛和苗疆的服饰最适配,然而在中原穿苗疆的衣物太惹眼,几乎在明晃晃地告诉其他人他的身份,很容易被盯上。 况且这世道从来不缺摩拳擦掌想要惩恶扬善的侠客,杀蛊教之人不需要理由,他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将腰铃改为了手链。 银链上缀着大小不一的铃铛,最大的那颗铃铛中空,内里栖息着蛊虫天星。 在稍小的一个珠子里,还有一只林织今年炼成的用来追踪的小虫。 听着师父打趣的话语,戚禾不答,只是用自己的手心贴着林织的手心,比划着大小的差距。 总有一天,他的手掌会比师父更宽大,师父的手会被他握在手里。 戚禾心里暗自期待着,期待着变得更有力量的那一天。 林织看着小孩低着头比划,纵容他的动作,和他说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这次我们会赶路三天,去一趟北方,寻找公子剑霍无双,我和他做了交易,他答应教你剑术。” 公子剑霍无双,以一手繁花剑法闻名江湖,位居如今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