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落下的光拉长了师徒二人的影。 城中有宵禁,林织也没打算入夜带戚禾出城。 他早就换了个客栈订客房,在即将走到客栈门口时,林织蹲在了戚禾面前,将他抱了起来。 八岁的孩子已经很有分量,林织抱的不算吃力。 戚禾被林织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有些不知所措。 他已经长大了,爹爹都不会抱他了,只有爷爷偶尔会抱起他掂量掂量体重,忽然被还算陌生的师父抱起来,让他很不自在。 “低下头,假装睡着了,别让这里的人看出你眼睛的异常。” 林织在他耳边低声说,虽然那些江湖人士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但依旧有些还停留在城中,戚家之事的幕后凶手可能也留了人在这里。 戚禾明白了师父的用意,努力放松身体,将头埋在林织的肩膀上,避免被人看见他的长相。 林织抱着孩子进了客栈,夜里店内只有跑堂在打瞌睡,跑堂看见是付过房费出手阔绰样貌极好的客人,和他打了招呼,听见客人要热水,也欣然去跑腿。 “一会儿洗个热水澡,再换身衣服,明日我们便启程。” 林织进了房间后便将戚禾放了下来,说着明天的计划。 戚禾规矩地坐在床上,乖巧地点头,依旧没问去处。 林织主动告知:“我们去芜城。” 戚禾眼里有些茫然:“芜城?” 戚禾看过地理志,从春沂出发,苗疆与芜城是两个方向。 “我要去办一件私事。” 林织眯了眯眼睛,在戚禾假死的当天,王蛊就失去了对控心蛊的感应。 这只有两种可能,控心蛊死了,或者已经寄生在了人的体内。 如此之多的江湖人士因戚家的事情聚集在春沂,需要控心蛊的人或许趁这个机会下手,或许与戚家的事情有关心,但不能直接下定论。 林织没打算这么算了,哪怕控心蛊无法追回,他也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偷走控心蛊的叛徒也是寨子里的养蛊好手,饲养蛊虫的蛊师,身体早于平常人不同。 林织利用蛊虫,寻到了叛徒的踪迹,不过他没有直接找上门打草惊蛇,况且他还挂心着戚禾,所以在叛徒的身上留下了便于追踪的东西。 四天前那名叛徒就已经独自离开了春沂,林织跟着她到了芜城后便返回,余下几天他去了一趟九元镖局提前支用了些银两。 这是戚夫人的私产,本就是戚禾应该继承的产业。 林织这次出门带的银两足够,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日常开支。 行走江湖要靠功夫,也少不了银钱的打点,苗疆向来避世,在中原没有太多的联络点,为了戚禾以后复仇,也是林织的商人本性作祟,他习惯提前做准备,一切事物少不了启动资金。 这件事林织也没瞒着戚禾,和他说明了理由。 戚禾愣了愣,点了点头。 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告知了林织九元镖局账房的位置。 “我家的账本被我娘放在了爹的书房里,师父如果找到的话可以看见我娘应得的利润,按照那个数额取钱便好,那些我本就暂时没能力拿回来,何况我在明面上已经是个死人,师父拿一部分支用,不必向我说明,我的就是师父的。” 戚禾无意识抓着衣角,将边缘揉皱。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