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 床边枕头旁,小狐狸盘旋着入睡,显得十分安逸。 裴铎伸手摸了摸他的毛,发现他似乎体型变大了些,不过倒也没有长大太多,只是瞧着更圆润了,皮毛越发顺滑,如同紫色的锦缎。 已经能完全避免桃花妖的影响了么,裴铎视线虚虚地落在林织的身上,在感受到晨间清气时,几不可闻的低叹。 他倒也不是伤心失落,只是知世事无常,露水一般,转瞬即逝。 小骗子,就这还想吃他的心。 傀儡侍女递上了镇妖司那边的留信,以及随信一块被转交的桃枝,裴铎查看完后将纸烧了。 他昨日根据小狐狸的描述,让百心带着桃枝去寻那株桃花妖本体的踪迹,让她去处理一番。 百心的留信中说道那颗桃树已经被镌刻上梵文镇压,毫无妖灵之气。 思及林织提及的和尚,裴铎心思流转,脑海中出现了几个名字。 裴铎没急着带着枯死的桃枝去郑佳灵面前,而是将桃枝留在了府里,派人观察着郑佳灵。 九月中,京城的一场秋雨落下,天气陡然转凉。 然而比天气更凉的,是皇帝的心。 赈灾一事在上个月就已经结束,连皇帝的嘉奖都过去了大半个月。 皇帝的心早就已经放下了,在认为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在不少位置安插了自己的人,当然连皇后的母家霍家以及六王爷和七王爷的势力在内,他也都斟酌地给了好处。 他把场子弄乱,就是为了把自己的人安插在不起眼但是又有作用的地方,到如今事情也风评浪静,让他觉得其实裴铎对朝政的把控力也不过如此。 他不止一次梦到自己的心腹越来越多,有一天将裴铎以罪名处理,这天下真的成为了他的天下,为了让自己高兴些,他特地十天都没进淑妃的宫殿去宠爱新人,提前把储秀宫的两个小主纳了。 可就在今日,忽有人上奏,指控位于宜州旁的丰州州牧中饱私囊,与赈灾的巡抚勾结。 上奏的正是一同去宜州巡视赈灾的副使,丰州州牧是六王爷的势力。 这种变故让大多数人都懵了,因为前去赈灾的人乃裴铎钦定,是裴系的人。 副使乃是辅佐过先皇的臣子,在朝中算中立派。 皇帝和几位王爷以及霍相眼神交换,谁也不知道这是谁弄的这么一出,皇帝此时心里还在兴奋,以为有机会找裴铎的麻烦。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巡抚不仅没有辩争,当场认罪,称自己愧疚难安,留下了证据,又供出来其他几个人,范围囊括了皇帝的亲信,六王爷七王爷以及先皇老臣派的人,甚至还有几个裴系的人。 这不是乱咬,因为皇帝清楚裴系那几个其中一个正是他安插的棋子,看着六王爷与七王爷难看的脸色,想必其他人是暗桩的可能性很大。 随着裴铎一声“陛下,理应彻查”,这场贪污行贿案的火,就在秋雨中猛烈燃烧了起来。 有人决定舍弃什么明哲保身,有些人则趁机攀咬排除异己,有些人不愿做弃子努力挣扎抵抗,有人冷眼旁观甚至添了把火,高堂之上,皇帝发现自己居然看的这么清晰。 他望向了裴铎,同那双浅色的眼眸对视。 身穿朱紫官袍的执印太监静静望着他,依旧带着一抹平和的笑,一如当年他带着明黄圣旨踏着冬雨来到他的居所,俯视着他同他说了声“恭喜”。 他越是波澜不惊,越让人心里发冷。 皇帝有些困惑,四年前和如今,真的有什么区别吗? 这一场浩荡风波,席卷了朝内上下近乎半月。 裴铎不知在这其中收了多少封投诚的书信,他摸着狐狸的尾巴,看着玉铉殿外的细密秋雨。 这雨不大,沿着屋檐静静下落,如同接连不断的线。 裴盛冒着雨从殿外走进,这半个月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