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昨日才从老家来,今日怎的就——?” “谁知道呢,听说是心口突然疼,来不及送诊人就不行了。” “是病了还是中毒?” “傅司业哭得这么伤心,应当是突发恶疾吧。” “呵呵,且看看吧,不能妄下定论。” 李靥跟在吴思悠后面穿过人群来到屋前,白泽琰正抱着刀靠在门口,一脸不耐烦,见两人来了,挑起棉门帘:“快让苦主出来吧,都哭了半个时辰了。” 吴思悠红着脸点点头,迈步进了屋,屋子里炭火已经熄了,冷冰冰的,阳光照不到的里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女子直挺挺躺在床上,外间八仙桌旁坐了位儒生打扮的男子,三十上下的年纪,拿了个帕子哭得凄凄惨惨。 唐君莫坐在另一边苦口婆心地劝:“人死不能复生,傅司业莫要过于伤心了。” “唐寺正有所不知,我们夫妻成亲十余载,伉俪情深,如今她先我而去,实在是心中难过……” “是是是,可以理解。”唐君莫劝得一个头两个大,抬眼看到吴思悠跟李靥进来,激动得见到救星一样站起来:“仵作来了,咱们出去吧!” 吴思悠打了声招呼,往里屋看:“那里就是死者吗?” “是,死的是这位傅司业的妻子袁氏。”唐君莫介绍道,“据说是早上吃过饭后心口发闷,很快就不行了。” 傅司业抹了抹眼泪,点头:“是,拙荆早上说胸闷,不太舒服,吐了两回,因我上午有课,便说下午时候再陪她去医馆,谁知……早知如此,便是不上课也该先带她去看大夫的啊!” “胸闷,吐了两回?可还有其它症状吗?”吴思悠取出两片姜,含了一片在嘴里,另一片递给李靥,戴上面巾准备验尸。 “说是有些腹痛,我急着上课,没细问……”傅司业说着又哭起来,门口白泽琰不耐道,“若无事就出来吧,别妨碍仵作验尸!” “对对对,咱们先出去。”好脾气的唐君莫连拉带劝,总算把人带了出去。 李靥也戴上面巾,只露一双大眼睛好奇打量着屋子,屋子不大,应是国子监的官舍,里里外外收拾得很干净,纤尘不染的桌上有个白瓷瓶,里面插了几枝将开未开的香雪兰。 吴思悠也看到了花瓶,冷笑一声:“课业繁忙没空带妻子看病,却有时间去早市买一束新剪的兰花。” “傅司业是个精致人呢。”李靥拿起桌上一盒透明口脂,“这是上个月落霞阁新上的秋冬口脂,专给男子用的,我想给哥哥买一盒,去了两次都缺货。” 两人进了里屋,来到死者身边,吴思悠将自己的金丝楠木箱打开,戴上手套,开始验尸。 “叶子记录一下,死者袁氏,生前胸闷气短,腹痛呕吐,死时口腔、鼻腔皆溃烂,喉部肿胀,痛苦不堪。” 她拿起死者的手细细观察:“指甲里有木屑,与床板痕迹吻合,应是胸闷时抓挠所致,除此之外无明显外伤。” “真的是突发疾病死的吗?”李靥在一旁记录,好奇道。 “我查不出死因,至少表面看来像是天气骤冷后心口不适造成胸痹加剧,引起呕吐,进而窒息。”吴思悠摇摇头,皱眉,“不过这个死状已经是本月第三起了,据说是一种诅咒。” “什么诅咒?” “城外新起了一座狐仙庙,供奉的是白狐仙,据说这位狐仙专门保佑那些被主母欺负的侧室,十分灵验。” “你刚才说这是本月第三起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已经……” 吴思悠压低声音:“是,这是第三位死者,都是我验的,死状几乎相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