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着,“他虽只是七品司谏,却得众人尊一声石老,儿孙也因着他的名声谋了不错的差事,若有一天大家发现他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样老实忠厚,不是那个有口皆碑的石老,会如何?” “会不再敬他,他会在朝中待不下去,他的子孙差事也会不保!”李靥恍然,“所以一定是一件可以揭开他真面目的东西!那之前夜闯春意楼的也是他的人吗?他要找回的东西会是玉莹放在思柳那里的春香吗?” “夜闯春意楼的人我们还在查,但春香的确是石司谏的,因为装春香的罐子上有石府的徽记。”尚辰看向她的目光带了几分赞许,“至于他究竟用春香做了什么,还需慢慢查。” “那其他人呢?”李靥问道。 “沈老将军的小儿子沈兴,石司谏,万侍郎的侄子,四海钱庄的老板,每个人似乎都有嫌疑,可又都没有完全的证据证明其中一人犯罪。” “沈兴当晚约了玉莹,但他说两人起了些冲突,玉莹未在府里过夜,亥时就负气离开了,万侍郎的侄子当晚跟几个世家子弟喝的烂醉,在场的几个人和酒楼老板都能证明,至于四海钱庄的老板,案发时陪妻子回了娘家,根本不在京城。” 尚辰捏捏眉心,语气带了丝疲惫:“其实这件案子若不是闹得人心惶惶又涉及朝廷官员,根本不在大理寺过问之列,可如今涉案的是官员富商,死的却是贱籍的烟花女子,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要如何因为烟花女子的死去审问朝廷官员?这才是案子艰难之处。” “沈兴也好,万侍郎的侄子也好,甚至是石司谏,我觉得他们都不太可能是凶手。”李靥见他如此,心里竟生出几分心疼,只想替他分忧,“其实我有个想法,不知对不对。” “说来听听。” “思悠验尸的时候我也在,玉莹死相惨烈,被活活砍掉双臂,剜去双目,取出心脏而亡,这不是普通的行凶杀人,凶手要么是极端的恨,要么是极端的爱,这几人是官家子弟,与玉莹云泥之别,是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的,便是玉莹真的有些什么野味,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供人玩弄的妓子,不可能有如此强烈的情感。” 她慢慢地讲着自己所想,明亮的眸子里,全是少卿大人清俊的模样,她想给他揉一揉太阳穴,或者捶捶肩膀,就像平时对哥哥一样,可义兄妹的分寸在哪里,她不知道,不知道,就不能贸贸然去做,唐突了对方,也轻贱了自己。 尚辰认真听着,凝眉:“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除了这些人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在暗处的人,只是太过不起眼,所以被我们忽略了?靥儿说的很对,凶手一定对玉莹怀有极端的爱或恨,才会如此残忍地杀害她。” 他说着将春和叫进来:“你现在去库房将从玉莹房间带回的证物悉数搬来,我要重新看过。” “是!” 不多时,玉莹房间的证物便被搬了来,李靥把自己的画具收起来,把证物摆在大方桌上,两人一起重新找。 玉莹的物品大多华美富贵,就像她房间的布置一样,每一寸都在用力展示着主人家优越的生活。 这位名噪一时的春意楼花魁看似光鲜,实则可怜,她与思柳还有万侍郎侄子发生过的两次争吵,都是为了赎身,万侍郎侄子说她痴心妄想,而思柳则根本不想与她做夫妻, 所以在一次次被伤害之后,感情与钱财,总要抓住一个。 李靥目光掠过桌上一大堆金银玉器,定格在一沓书信上,信纸看起来有新有旧,笔迹也不是同一人,但都整整齐齐叠着,看出来主人很爱惜。 她伸手去拿,却不想尚辰也正要拿书信,两人指尖相触又赶紧分开,各自红了脸。 最后还是尚少卿硬着头皮将书信拿起来,李靥厚着脸皮凑过去,一起看。 “这都是那些爱慕玉莹的人写给她的情诗,若说情感,这些人应比其他人更强烈。”尚辰翻了翻,“只是这些署名多为化名,查起来需得费些时日。” “我倒是觉得不难。”李靥兴奋地拍拍他手臂,“咱们去找包打听的任秀才,您请他吃顿炙鹅,保管能把这些人都找出来!” 第31章 风尘(十一) 晌午, 三元楼。 任海遥吃完最后一片炙鹅,抹抹嘴,胖乎乎的手一挥:“尚少卿放心, 小生这百事通包打听可不是浪得虚名, 您就从我迈出三元楼开始计时,两个时辰之内一定办妥。” “有劳任秀才了。”尚辰拱拱手客气道,“尚某在大理寺静候佳音。” 秋日的午后,阳光照得人懒懒的,向来步履如风的尚少卿也放慢了速度, 陪身边的小姑娘散步。 李靥走得磨磨蹭蹭, 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