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直用那双桃花眼盯牢他,他松了手,却不起身,双手撑在榻上,两个人面对面,气息碰在一起:“怎么?” 金花没想好怎么说,挪开眼神,没头没尾应了一声:“嗯。” 小宫女呼和在一旁看呆了,慌不择路退出去。 福临才默契地凑过来,金花在他耳边小声问了一句:“表舅舅,怎么得闲儿来了?” 福临“哼”了一声直起身,在榻几另一边坐下:“朕想来皇后这儿吃点心,结果现在连口茶都没吃上。” 金花忙招呼:“呼和,快斟茶来。” 看看榻几上的小碟,金花捡了个花生“咯嗤”捏开,搓了红衣,把白胖胖的花生捧在润白的手心里,递到福临眼前:“万岁爷?”这次讨好的意思更明显了,都不敢唤他“表舅舅”了。 福临动动修长的手指,戳着金花的掌心捏走一颗花生:“只有花生和茶嚒?” “万岁爷稍安,马上就来。臣妾陪您喝牛乳。”说着又捧了花生到眼前。 福临拈起一颗花生,看了眼窗外,慢悠悠送到金花嘴边。金花一窘,小声说:“万岁爷?” 福临挤挤眼:“做戏,表外甥女儿。” 金花轻启檀口,香舌贝齿一闪,噙了那颗花生,手肘托在榻几上,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只留大半个后脑勺对着他。 这小女儿情态,福临刚刚的失魂落魄一扫而空,从榻上一跃而起,站到她身边,伸手解了她的辫子:“湿漉漉的,怎么就编上了。”一撩头发看到她耳朵红得火烧火燎。 弯腰凑到她耳边:“不是做戏嚒?何至于脸红。你怎么知道廊下没站着皇额娘的人?若是相敬如宾,被识破了可如何?本来表外甥女儿没去料理选秀,已经差了一着。” 金花听完,朝着福临灿烂一笑,又凑到福临耳边咬耳朵:“表舅舅,表外甥女儿本来就不想料理选秀。” “是何缘故?” “嗌。”金花小手攀在福临肩上,“怕您像冷着表外甥女儿一样冷着她们,我走过的路,不想她们也走一遭儿,所以如果另外有人料理,最好不过。” 福临干脆在金花旁边坐下,一边抖着金花的湿辫子:“朕可没给别人解过辫子,这么也是冷着表外甥女儿……哎,别动,快松完了。” 金花背对着他,默了片刻,说:“这不是做戏嘛,而且今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福临把她的头发打散了,握着她的肩把她转到自己身前,面对面,手指抚上她的唇,莹润如花瓣的两片唇,他不想听她说这些,十五岁的人,独这几句像是七老八十般沧桑。 “表外甥女儿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 “养心殿的事,皇额娘一个字儿不知。”福临转了话题。 金花重新雀跃起来,说:“盘算着就是。”见金花笑容一脸灿烂,福临的患得患失也减了几分,万事以后再说。 这一夜点心,福临心满意足。 清淡脆生的小酱瓜,切成细窄条,微微咸,送粥刚好。福临尝了一块,有股异香,又夹一块,说:“黄瓜怎么是这味道?” 金花一笑:“腌的时候加了炸虾油。可别告诉别人,这是我的秘方。” 粥熬得不见米,表面一层米油;还有酸奶,放了奶茶里的炒米,又脆又香,口感奇佳……金花乖巧给他布菜,一手捏着筷子,一手扯着袖管,把福临面前的小碟儿码地齐齐整整。 福临吃完,金花才开始喝牛乳,仰头喝完一口,唇上沾一层奶皮,金花刚要抬手捏帕子擦,福临拉住她的手,自己凑过去,用拇指抹掉她唇上的奶皮。趁势四指兜在她浑圆小巧的下巴上。 “表外甥女儿歇了两天,下巴见长。”福临兜在金花下巴的四指往金花脖子探了探,拇指划过她整张唇,终于在弧线好看的颌角收了手。 金花头一缩:“才不信,长高了差不多。” 点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