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间想起儿时的欢声笑语,与其说是惋惜宋淮安的死亡,实际上更多地是对孩童时期的兄妹情谊感到难过。 她不会去否认宋淮安幼时对她的宠爱,只是随着他们渐渐长大之后,总有人的心是会变得,变得贪婪,变得麻木。 走出尹府之时,阵阵脚步声撕破寂寥无声的黑夜,宋絮清循声望去。 黑夜之中岘文等人抬着一具身体快步地朝他们走来,走近后才发现被抬来的人嘴中塞满了棉布,灯火照耀映射出的面容看起来稍显眼熟。 岘文将人放下,右膝半跪着拱手道:“王爷,王妃,此人便是适才行刺之人,化名蒋谦,应该是那边派来陉州跟踪的暗卫,属下和此人交手之时,他甚至想着服毒自尽,好在秧婷眼疾手快迅速地敲晕了此人。” “不过除了身上所带的箭羽纹路稍显眼熟之外,并无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证物。” 听到‘蒋谦’这个名字时,宋絮清眉梢蹙起,侧眸瞧见茗玥眼底的惊讶就知自己没有认错人,“是那日在绛月阁门口遇到的人。” 正交代着贺林知事宜的裴牧曜闻言眼眸微微抬起,清冽的眸色在触及那张面容之时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 都不需要他吩咐,祈安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挥手让岘文抬着蒋谦下去,边和他抬人走边叮嘱着他,务必赶在天亮之前送入京中,和杨威沟通后将其关押起来,严刑拷打审问。 宋絮清看着被抬走的蒋谦,拧了拧眉。 裴牧曜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须臾,他的掌心抬起打断了贺林知的话语,走上前。 宋絮清扯着他的衣袖微微摇头,怕她倒是不怕的,若这点事都怕那在郊外院落那几日,可不得提心吊胆而崩溃,“我只是在想,他想做些什么,为何会出现在绛月阁门口。” “常年居住于南涧寺的瑞王,出了京城之后便露出了面具掩藏下的模样,逛花楼被瑞王妃逮个正着。”裴牧曜薄唇扬起,上扬的弧度并不及眸底,问道:“你觉得这个话本子如何?” 宋絮清哑然地眨了眨眼眸,不想竟然是这个目的,“他疯了?” 又要用些话本子的事情去传播谣言,他在京中所开的琅汀轩就是这个用处? “或许吧。”裴牧曜似笑非笑道,掀起眼皮睨了眼京城所在的方向,沉声道:“也该疯了。” 闻言,宋絮清的眉梢微微挑起,仰头若有所思地望着裴牧曜的下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提起多时的心稍稍落下了些许,眼眸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兴奋。 前世靖宁王的事情被翻出不久之后,裴翊琛被废之事也紧随其后,前后不过是个把月的光景。 现下是深夜,不可能再回到郊外的院落中,是以宋絮清又回了在陉州落脚之时居住的地方,裴牧曜将她送回院中后便去了宋淮安在陉州的府邸,需赶在裴翊琛和靖宁王的人到之前将所有的证物都带走。 不算大的府邸中挤满了人,都在哼哧哼哧地搬着箱子,守在门口指挥的祈安见到策马而来的主子后快速地叮嘱了几句,走上前去。 裴牧曜随手将鞭子扬出,大步流星地往院中走去。 祈安紧忙跟上去,顺着侍卫们让出的路走入,压低声道:“主子,属下适才撞上了杨威,他在城门口等着,告知属下,皇上秘密下令,传召宋临萧小将军即刻班师回朝。” 裴牧曜迈过门槛的长步顿了一瞬,侧眸默不作声地睨了眼祈安,“预计何时动身?” “听杨威的意思,是王爷您出了京中后皇上就下得密诏。”祈安掀眸看了眼自家主子,瞧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但好似又不是对着小将军的,他心惊地忙不迭低下头,“宋临萧小将军现下应该是启程往回赶了,但由于是秘密回京,是以知晓此消息的人并不多。” 作为皇上的近身侍卫,杨威之所以贸然告诉祈安这个消息,怕也是在赌。 闻言,裴牧曜淡淡地‘嗯’了声,眸色极冷地朝着书屋的方向走去。 书屋院子中重兵层层把守,别说是人,就是连只虫子怕都是飞不进去,侍卫们见裴牧曜进来纷纷侧过身让出路来,待他走过之后再次围住。 宋淮安在陉州落脚的院落并不算大,不过这个书屋就占了整个院落的一半,书屋内的屏风后头还放着床榻,想来应该就是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