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的琴音回荡在暖玉阁,久久未消。 导致翌日清晨,要去国子监的她倒是难爬起来,上马车入了舆后倚着踏垫睡了个回笼觉,去尚书堂的路上,也是时不时就打着哈欠,就是清茶也无法将她混沌的思绪拉扯回来。 宋絮清是首个抵达尚书堂的,趁着众人还没有来,半趴在桌子上入了梦。 直到耳侧响起犹如指端搓磨过琴弦发出的杂音时,她倏地睁开了眼眸,径直撞上裴徽澜饱含笑意的眼眸,以及即将点在她脸侧的指尖。 裴徽澜见她醒来,收回了手:“你昨夜做什么去了,眼下青丝隐隐发黑。” “练琴。”宋絮清边说边坐直了身,手心捂在嘴边慢条斯理地打了个欠,欠打到一半时,眼眸中映出道墨灰色的身影。 她还以为是睡迷糊了,然眨眨眼眸之后这道身影依旧未消散,下一瞬他转过身来。 男子狭长的眼眸中溢出点点笑意,神情间散发着缕缕摄人心魄的温柔缱绻,他望着她:“醒了?” 宋絮清心中狠狠地一跳,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点头:“嗯。”停顿须臾,问:“你今日怎会来这儿?” 问出口后她又隐约觉得自己多言,正要出声解释时,裴牧曜随口道:“昨夜意识到肚中笔墨空空,寻思着也当来和太傅学习一二。” 宋絮清:“……” 若他都笔墨空空,在场的绝大部分人便是毫无学识可言了。 不过此话不等她反驳,就见裴徽澜仰头长叹了口气,嘟囔道:“想来见人就直说,何必要言语攻击我们。” 宋絮清讶然,双眸微微睁大四处观望着,也没见这尚书堂内多了不熟悉的身影,“谁?” 眸中映着她怔忪的模样,裴牧曜深邃如黑夜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见她依旧满眸茫然的眼神,他笑了笑,“别听徽澜胡言乱语,我就是来寻太傅谈点事,晚点还有点事情要办。” 宋絮清恍然大悟地颔了颔首,也没听闻过他曾与太傅有所交集。 转念一想,“可是端午佳节的事情?” 裴牧曜语调稍稍扬起:“嗯。” 宋絮清了然,端午节庆是件大事,除了裴牧曜所掌管安排的活动事宜之外,宫中皇后也筹备着宫宴,届时将宴请群臣及其家眷入宫共庆端午。 前世她在东宫时端午节庆都是裴牧曜一手操办的,听闻都尤为有趣,不过那时她在宫中陪同皇后操办宫宴之事,也未能出宫一看,这一世倒是能有这个机会了。 只是…… 在此之前端午节庆均是由裴翊琛来操办的,一直到宋絮清入东宫的第二年才交给裴牧曜,那段时日东宫之中氛围十分紧绷,日常伺候的宫女太监出入的脚步都轻了许多。 宋絮清眸光掠过时不时朝这个方向看来的众人,沉吟片刻,取出砚石注入清水研墨。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准备书写纸笺时,她又将墨石摆好,就好似只是为了一刻钟后的课业做准备,他们被吊起来的心倏地落下,顿时觉得无趣。 意识到撇来的眼神逐渐减少时,宋絮清指尖点上长桌,沾了点适才故意溢出的一道清水。 她微掀眼皮睨了眼裴牧曜,指尖轻盈地划过桌面,落下四个字。 ‘小心太子’。 指尖停下时,头顶传来几道低笑声。 宋絮清收回了手,下颌扬起时道出抹优越的弧度来,狐疑地看着眼前人。 裴牧曜目光中闪过丝玩味儿,打量了她半响,微微俯过身:“我用他的人。” 忽然拉近的距离应该引起的颤抖被他口中的话语给吸引过去,宋絮清眨了眨眼眸:“嗯?” 话音落下后,耳侧感觉到温热的鼻息洒在耳侧,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那么点近,她抿了抿唇,悄无声息地往后仰了仰身。 耳侧的红润蔓延至脸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