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她多问一句:“要不你还是在家住一晚吧。” 她说的是万曦湖。 在她的理解里,公寓不过是他的临时住所,有人的地方才叫家。 他在外面住得再久,迟早都是要回到万曦湖这边的。 商渡收起手机,偏头,好整以暇睨着她,“你想我回去?” 两句对话,像极一个深闺怨妇,苦口婆心地劝在外花天酒地的丈夫回家。 “砰!” 周雨晚下车关上门。 狗东西爱回不回,关她屁事。 雨大到让人来不及撑伞,就被淋了一身湿。 周雨晚推开镂空雕花的院门,沿径小跑到别墅檐下,小皮鞋踩着雨水,带起些微沙尘附着在白色高筒袜上。 车灯打她摆荡的裙边,和骨肉匀停的长腿一晃而过。 她回头,黑色轿车掉头离开。 车窗后,是商渡那张立体深邃的英俊脸庞,眸光自下而上掀起,对上她的眼。 她喉咙一紧,拢起双腿,膝盖轻擦碰。 屋内有人,灯光稀稀拉拉开了几盏,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散落一地,喘声此起彼伏地响。 就在客厅,在那一组欧洲进口的黑色真皮沙发上。 周雨晚见怪不怪,“砰”一声巨响甩上门,湿透的袜子在湿透的小皮鞋里滑出古怪的呱唧声,踢踢踏踏地往二楼走去。 刻意闹出的动静,果然引起了那对露水夫妻的注意。 先是女人的惊叫,而后是男人兴致被打断的怒火:“周雨晚,你就不能安静点!” “周总,您当着一个未成年的面,上演活春宫,似乎也不太合适。” 周雨晚冷嘲,罔顾周牧的不悦呵责,和那女人惺惺作态的劝和,径自上楼回房间。 门一锁,开辟出一个独属于她的小世界。 房间是极简的ins风装修,物件却很多: 堆在角落里,尚未来得及拆开的五六个快递盒;架子上用于拍摄的摄像机和镜头、三脚架,补光灯和打光板;满桌品牌方赠送的护肤品及化妆品;只穿一个小时,拍完照便换下丢到床上的连衣裙,还有颓然趴在椅子上的小吊带…… 东零西落,摆放杂乱。 她不擅打扫整理,也不爱别人擅闯她的世界,乱动她东西。所以,久久才让阿姨帮忙打扫一次。 “啪嗒”两下踢开鞋子,再“啪”一下随手把包甩地上,估摸着楼下那两位已经进入正题了,周雨晚播一首tinashe的《throw a fit》,音响轰得震天响,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擦着湿淋淋的头发出来。 扯开厚重的遮光帘,朝外望一眼。 时间愈晚,风雨愈烈,门窗嗡嗡地震。 对面那幢别墅漆黑一片,只剩路灯静幽幽地亮,在玻璃晕出迷离的昏黄光线。 那里就是商渡的家。 是二三十年前,商瑾周和余曼这对豪门夫妇,在鹏市置办的房产之一。 他们搬进那里没多久,周牧就携新婚妻子陆卿晚入住隔壁房屋,即二人的婚房。 从此,两家人成为邻居,互帮互助,相互关照。 时至今日,仍保持着和睦友善的邻里关系,逢年过节会到对方家走动走动。 不过,自打商渡离家,住进学校附近的公寓后,两家的往来便逐渐减少了。 原因无他,大人都忙碌,商渡和周雨晚这条线又断了,两家自然没什么机会碰面约聚,加深感情。 比如现在,商瑾周和余曼出差,商渡也不在,眺着对面那幢空无一人的豪华别墅,说实话,周雨晚突然有些寂寞。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 * 凌晨三点,她醒了一次。 饿醒的。 开始后悔因为偷懒,而省去一顿晚餐。 掀被下床,到楼下厨房觅食。 周牧和陆卿晚不常在家,家中阿姨一般只用负责周雨晚的饮食。 她嘴巴挑剔,吃得却简单,通常一顿轻食沙拉便解决一餐。 冰箱里存储的生鲜食材不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