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已经下钥,你现在递牌子也进不去,不如明日一早去。” 他说的也有道理,夜闯宫禁在大晋是相当严重的罪行,不仅会被守军拦下,还要被御史参劾,眼下正值敏感时期,她不能给怀钰抹黑。 谢翊按住她的两肩,盯着她的眼睛道:“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知道吗?” 沈葭胡乱点头,满脑子都是怀钰,想他现在好不好?腿痛不痛?他在诏狱有没有被子盖?会不会冷? 这一晚辛夷陪着她睡,她辗转难眠,捂着被子偷偷哭了好几次,睁眼到天亮,眼睛肿得像核桃,草草梳洗一番后,换上太子妃服制,一大早赶到东华门外,却被禁卫告知她不被允许进去。 沈葭好说歹说,纠缠了许久,但因为这是圣上下达的命令,谁也没那胆子敢私自放她入宫,正急得六神无主时,一乘小轿抬了过来。 怀芸掀帘喊道:“珠珠!” 沈葭回头望去,有些惊讶:“芸儿?” 陆羡骑马跟随在轿旁,轿夫落轿之后,他也翻身下马,将怀芸从轿中扶了出来。 怀芸轻轻搭着他的手,面红如云,害羞地垂着头,两人走到沈葭一行人面前,陆羡拱手行个礼,便大马金刀地站在怀芸身后,不再说话。 沈葭拉着怀芸问道:“芸儿,你怎么在这儿?” “今日是我回门的日子呀。” “瞧我,都忘了。” “你呢?” 沈葭望一眼巍峨的城门,委屈道:“我想进宫,他们不让我进去。” 怀芸的脸色立刻沉下来,质问那几名禁卫:“怎么回事?太子妃要进宫,谁给你们的胆子拦她?” 禁卫们对视一眼,一名队长苦着脸道:“公主,不是小的们要拦,是圣上有令,小的们不敢不从……” 怀芸一愣,将沈葭拉去一旁,小声道:“珠珠,我知道你进宫是想问怀钰哥哥的事,你别着急,我去帮你问,你先回去,我出了宫就来找你。” 沈葭紧紧抓着她的手,如同抓住溺水之后的最后一根浮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芸儿,怀钰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怀芸眼神坚定,反握着她的手安慰:“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 沈葭回去后,一等就是大半日,直到夕阳西沉,怀芸和陆羡才来到扶风王府,而且陆羡带来一个坏消息。 “听高公公说,殿下似乎是欲舍弃太子之位不做,自请去封地就藩,由此惹来圣上的震怒。” 沈葭听完,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自从那日皇后在坤宁宫跟怀钰说了那些陈年往事之后,她的眼皮就一直跳,直觉要出事,如今果然应验。 怀钰不想做这个太子,她一直以来就知道,他是翱翔于天空的雄鹰,向往自由,渴望辽阔的世界,不愿此生都被束缚在紫禁城,那些寂静无人的深夜,他们欢爱过后,相拥在一起时,怀钰总会在她怀里感叹,当太子好累,批折子好累,无休无止的内阁会议好累,听那些翰林院的老头子讲四书五经、治国之术也好累,他完全是为了皇叔在硬撑着,可沈葭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挑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爆发,并且事先没有告诉她。 “圣上……圣上怎么说?” 她抓着怀芸的手问。 怀芸面色为难地摇头,延和帝根本不愿意聊这件事,当她借故提起怀钰时,还大发雷霆,狠狠斥骂了她一通,这是怀芸十八年来第一次挨这么重的责骂,也是她头一回见冷静睿智的父皇如此失态。 沈葭陷入绝望,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溢出来。 她该怎么救他? - 十月过去,十一月来临,转眼已是怀钰入狱的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里,延和帝拒绝见任何人,群臣中有上折替怀钰求情者,无一不被严厉训斥,久而久之,为他说话的人也少了,不过,就算闹到这等地步,延和帝始终没有下诏废去怀钰的太子之位,不废他,也不让任何人提他,似乎就要这样将一国太子遗忘在诏狱里,幽禁至死。 沈葭已经想遍无数可以救他的办法,可惜延和帝始终不肯见她,她好不容易藏在怀芸的轿子里,混进宫见到太后,可太后如今神智昏聩,连怀钰是谁都记不清了,她不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