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和双腿瘦得跟麻杆儿似的,两排肋骨清晰可见,几乎没什么肉。 距离沈葭在大街上救下她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她身上的伤基本上痊愈了,只剩下隐约的淤青,还有那些消不掉的浅浅疤痕,每一处伤痕,都记载着那个男人曾经对她犯下的暴行。 吴不平轻轻地抽了口凉气,手持烛台,凑过去细看,一边吩咐:“王妃,麻烦你记录一下,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沈葭答应了声,走去书案前,摊开宣纸,饱蘸浓墨。 一番检查耗费了半个时辰才全部弄完,当吴不平说出“可以了”后,守在一旁的玲珑立刻抖着寝衣走过去,将沈茹裹起来。 沈葭搁下笔,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拿起那张墨渖淋漓的宣纸细看,上面差不多被写满了,狗爬字体挤挤挨挨。 吴不平放下烛台,走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皱眉:“王妃这字……还要再练练。” “能看清就行了。” 沈葭吹了下纸上未干的墨迹,扭头问她:“你要我写这个做什么?不是要在明天大堂上念罢?” 吴不平反问:“不可以吗?” 沈葭蹙着眉,欲言又止:“我就是觉得,这上面写的伤……有的太私密了,有很多百姓会去旁听的,要是当众念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吴不平冷冷一笑:“该觉得不好的是造成这些伤的人才对。” 沈葭一边觉得她说的对,一边又担心沈茹的名声,虽然她现在名声已经被败坏了,但这些见不得人的伤一旦传出去,老百姓会说成什么样啊? 不过还好沈茹不用出堂,只要保护得好,不让那些难听话传进她耳朵里,应该也没事罢? 沈葭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吴不平说:“王妃,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单独与沈大小姐说。” “啊?” 沈葭愣了一下,摸不着头脑地出去了,房门在她眼前关上,她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不是说要单独谈吗?怎么玲珑也在里面,排挤她呢? 她气呼呼地在庭院石阶上坐下,辛夷立刻道:“王妃,快起来,刚刚下过雨,地上凉。” 沈葭只得站起身,辛夷脱了自己的外袍,给她垫着,这才允许她坐下。 两人坐了约莫一顿饭的工夫,身后吱吖一响,吴不平推门出来了,同行的还有沈茹。 沈茹巴巴地走到她跟前,眼神怯弱,因为长久没开口说话,口齿变得有些笨拙吃力:“妹……妹妹。” 沈葭赶紧起身,看着她问:“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沈茹小声道:“我……我想上堂作证。” 沈葭:“……” 沈葭的头皮都要炸开了,很想在这院中暴走几个来回,又怕吓到沈茹,只得强行按住内心的吃惊和抓狂,尽量柔和地问:“怎么突然想出堂作证啦?那不好玩的,你乖乖待在家里就成了,别的事有吴先生替你去办。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她很厉害的,我娘当年争家产,官司就是她帮忙打的,她是天下第一,逢辩必赢,定能打赢你的官司,你不要担心好不好?” 沈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又被拒绝,急得结巴起来:“我……我知道,我……我不是……” 她越着急,话越说不清楚,沈葭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还是吴不平打断道:“王妃,你姐姐知道出堂作证意味着什么,不信你听我问她。” 吴不平转向沈茹,口吻严肃地问道:“大小姐,你知道会有许多百姓来旁听吗?” 沈茹点点头。 吴不平又问:“你知道主审官是个迂腐的道学老头,满肚子三纲五常,不仅不会对你抱有同情,反而会二次羞辱你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