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身上千具,从没失过手,由他来验,准无误了。” “是吗?”怀钰似笑非笑,“那就有请冒老先生为我们昭雪了。” 冒有良期期艾艾道:“不敢,不敢,担不起王爷一句老先生,小人尽力而为。” 验尸便要除衣,为了沈茹的清誉,芦棚中的闲杂人等全部被驱逐出去,留下的只有陈适。 仵作熏过苍术皂角后,便系上面巾、戴上手套,来到停尸处,掀开尸体上的白布。 霎时间,一股难闻的恶臭扑面而来。 沈葭假装难以忍受尸臭味,掩住鼻子,悄悄走到怀钰身边问:“怎么办?万一……” 怀钰用眼神制止她,低声说:“随机应变。” 他递给不远处的邬道程一个眼神,邬道程身子猛地一抖,不易察觉地点点头。 冒有良已经剪开了死者的衣服,露出一具赤.裸的尸体,旁边的陈适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冒有良打开藤箱,拿出一个工具,伸进死者的鼻腔,又捏着死者两颊,往她的喉咙里看了几眼,轻轻地“咦”了一声。 陈适听得很清楚,立即问:“怎么了?哪里有错?” 冒有良摇摇头,继续检验。 尸体泡在水里泡了半月,表皮发白、皱缩,尸身膨胀,面部狰狞,呈现“大头鬼”形态,损坏程度相当严重,就算由冒有良这样颇有资历的老仵作来判断死因,也要反复斟酌推定。 冒有良想了想,躬身问道:“请问公子,死者在河中被发现时,呈什么姿势?” 这一点陈适也不清楚,他并不是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怀钰耳朵灵,听到了这句话,便找到崔文升吩咐了几句,一名漕兵走了进来。 “是你先发现尸体的?”冒有良问。 “是。” “尸身是仰卧,还是俯卧?” 这名漕兵脸上一派茫然。 冒有良换了个更好理解的问法:“你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的脸是朝上,还是朝下?” “朝下。”漕兵记得很清楚。 “你确定?”冒有良追问了一句。 漕兵想了想,肯定地点头:“是的。” 冒有良摇摇头,摘了手套,在盆中洗干净手,一言不发,像是在沉思。 陈适等了良久,终于忍不住问:“结果如何?她是淹死的吗?” 冒有良张嘴正欲说话,棚外的邬道程突然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怎么样?验好了吗?我说老冒啊,你这次一定得尽心尽力,死者不是别人,可是王妃的亲姐姐!” 邬道程拉着老仵作的手,推心置腹地嘱咐道。 “放肆!” 陈适勃然大怒,急忙扯过一旁的白布盖住尸身,厉声骂道:“这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滚出去!” “哎哎,对不住,一时情急,忘了。” 邬道程干笑着退了出去。 陈适眼圈洇红,两行浊泪滚下来,盯着仵作道:“老先生,请你铁口直断,扪心自问告诉我,躺在这里的这个人,真的是淹死的吗?” 冒有良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是……是的,死者确系水下窒息而亡。” “抬起你的头!” 陈适一声断喝,犹如晴天霹雳,惊得芦棚外的人都扭头看来。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她真的是淹死的吗?!” 老仵作被他吼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道:“公子,人死不能复生,你……你节哀呀,死者……死者确实是淹死的没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