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怀钰先是一口肯定,接着又有些不确定:“应该是去了罢。” 毕竟时间过去太久,而他那时又太小,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记忆里,有个笑起来很洪亮的男人将他抛来抛去,让他骑在他脖子上,带他出去跑马,沙漠里的日落雄浑壮阔,骑马去追的话,似乎就能追得上。 二人说着说着,忽然被一阵肚子的咕咕叫声打断。 沈葭捂着唱空城计的肚皮,苦着脸道:“怀钰,我饿了。” 她刚说完,怀钰的肚子也响亮地叫了起来,他哭笑不得地说:“我也饿了。” 二人接近一天未曾进食,饿得饥肠辘辘,沈葭咬着手指流口水道:“我好想吃盐水鸭。” 怀钰问:“盐水鸭是什么?” 沈葭道:“是金陵的特色菜,我知道南京城里有家道地馆子,做的盐水鸭最好吃,等进了金陵城,我带你去吃。” 接着她又给他说起了南京的各种当地美食,金陵人自古以来便喜食鸭馔,盛行以鸭制肴,不光有盐水鸭,还有水晶鸭、鸭血粉丝、南京烤鸭、板鸭、酱鸭、鸭油烧饼,蒸炸煮卤,烹饪方式层出不穷,五花八门,估计鸭子自己都不知道它有这么多种做法。 怀钰露出痛苦表情:“别说了,越说越饿。” 沈葭也有同感,她现在饿到若是自己的手是卤猪蹄,她都能毫不犹豫地啃了,她忍不住问怀钰:“西北那边有什么?” 怀钰张口就来:“有烤全羊,有羊肉泡馍,有胡饼,有胡辣汤……” “别,”沈葭痛不欲生地制止,“别说吃的。” 怀钰顿了顿,其实他只在西北待了四年,那时还是个小孩子,什么也记不得,他只能尽力搜刮自己脑海里那点关于西北少得可怜的记忆,说给沈葭听:“西北很大,几乎一望无际,陕西过去是宁夏,那里有贺兰山,宁夏过去便是甘肃,甘肃有河西走廊,玉门关就在河西走廊的最西边,出了玉门关,便是西域了,那里是大片的戈壁与荒漠,几乎寸草不生,但夜晚的星河很漂亮。”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沈葭忽然想起这一句古诗。 “对,”怀钰点头道,“但也不是那么夸张,沙漠里也有绿洲,玉门关下有座边陲小城,名唤敦煌,城内有莫高窟,洞窟内有千佛像和壁画,从五胡十六国时期就开始开凿了。出阳关后,有数座黄沙垒成的山丘,是为鸣沙山,山脚有一片绿洲,环抱着一汪碧泉,因为形似一轮新月,也称月牙泉。” 敦煌古城,莫高窟,鸣沙山,月牙泉。 在怀钰的述说下,沈葭的脑海里逐渐描绘出一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西域图景,她生于繁华京师,长于锦绣江南,见惯了小桥流水的诗意,却从未去过那辽阔西北,骑马追逐过落日。 “真想去看看啊。”沈葭充满向往地说。 “有朝一日会的,”怀钰看她一眼,承诺道,“我骑上马,带你去大漠里看星星。” 沈葭打个哈欠,困倦地想说些什么,但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睡着了。 她睡着后,怀钰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头,伸出一条胳膊,让她枕在上面。 沈葭却在睡梦中为自己找了个合适位置,她搂着怀钰的脖子,头枕在他胸膛上,一条腿架上他的腰,睡得很香。 这可就苦了怀钰,某个部位本来已经沉睡下去,因为沈葭这一个动作,再度生龙活虎。 他憋得难受,出于本能地想在沈葭身上蹭,但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终究没舍得,只咬牙切齿地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发际印上轻轻一吻。 他这边与天人交战,沈葭却做了个香甜的梦境。 梦里,她又变成了五岁的小沈葭,一个人坐在廊下看天,怀里抱着只胖狸猫,有个小男孩翻过她家院墙,迈着小短腿朝她走来,他的腰上系着一枚羊脂玉佩,手里抓着一束野花。 他走到她面前,将花递给她,抬高下巴,神气活现地说:“沈珠珠,我来送你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