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院就有上百家。 沈葭的表哥中也有那等风流成性的,常常流连妓院,倚红偎翠。 沈葭少不更事时,曾央着一位表哥带她去过秦淮河,那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看什么花啊、灯啊,还有河妓们弹的琵琶、唱的小曲儿很好听。 朦胧记忆里,好像那花船上点的灯就是这种,糊了红纸,映得船舱里的人红光满面。 到底是还未晓事的黄花大闺女,贾氏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便将她拉着坐下,苦口婆心道:“我的儿,嬷嬷也知道,让你干这种自毁名节的事,实在是为难你。若是你亲娘还在世,少不得要将婆子我一顿骂,你那父亲若是个靠得住的,我也不会出这天打五雷轰的馊主意,舅爷又远在金陵,天高皇帝远的,就是有心也无力。你到底是他们沈家的人,咱们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与其让老爷给你随便定门亲事,不如挑个自己喜欢的人,你说是不是?生为女子,总是比别人都要艰难一些,嫁个好夫婿,比什么都重要。” 沈葭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点头道:“嬷嬷,我懂的,你都是为了我好。” “你懂得就好。” 贾氏将阴阳合欢散塞进她手中,看着沈葭还未脱稚气的面容,不禁一阵大恸,将她搂在怀里大哭起来:“你明明还是个孩子呀!老天,你娘若是在世,怎会让你受这般苦楚……” 她一哭,沈葭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主仆俩抱头痛哭好些时候,才慢慢止住了泪。 贾氏掏出手帕,替沈葭揩干净脸,又帮她理了理鬓发,犹豫道:“那事儿……初做的时候,会有些疼,你权且咬牙受着,那陈公子,看着也不是个孟浪之徒,应该会怜香惜玉,过了这头次就好了,知道了吗?” 沈葭听得一知半解,只是点头。 贾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有些内急,便登岸去解决。 她走后,沈葭一人坐在船舱内,打量着那包阴阳合欢散。 嬷嬷说,这药粉服用后,只用一息时间,便能立竿见影,男子龙精虎猛……是真的吗?这药的效用真有如此厉害? 不知道陈适龙精虎猛起来是个什么样子,他好像一直都是个谦谦君子。 沈葭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倒了杯茶水,将合欢散倒了一半进去。 想了想,倒这么点,会不会不太管用啊? 沈葭干脆将一整包药粉全倒了进去。 - 广寒殿。 延和帝照例作过一番致辞后,宣布开宴,臣子们山呼万岁,举杯遥敬圣上,教坊司的舞伎们鱼贯而出,为君臣献上早就排练好的《月宫嫦娥》,丝竹管弦声绕耳不绝。 怀钰百无聊赖地坐在案后,一手支颐,拿筷子拨案上的酒杯玩儿。 延和帝斜眼看他:“不来敬皇叔一杯?” 怀钰像没骨头似的,懒懒起身,执了杯酒,走到御案前双手一揖:“恭祝陛下洪福齐天。” 说罢,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延和帝也将酒喝了,知道他一向不喜这种场合,便笑道:“滚罢,你们少年人一块儿玩去,不用陪朕这个糟老头子。” 怀钰这才喜上眉梢,手脚麻利地滚了。 苏大勇等人正在水阁吃酒赌钱,气氛热火朝天,怀钰一来,登时受到了热烈欢迎。 “头儿!你终于来了!来,坐坐坐!” “倒酒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