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孟,有一兄长。”庄廉补充,声音一顿,继而道,“不过这是她自己的说辞,八成是假的。” 唐娴听得后背发凉,她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没人为她解疑。 白太师望着唐娴捋须,思量了片刻,告罪道:“望公子容老朽回去翻阅宗卷后再做回复。” 闻言,唐娴心头倏然一松,护在胸前的手轻缓地给自己顺着气。 回去查宗卷,估摸着是查不着的。 她家是五年前被贬谪的,而且爹娘本在南岭,年前才搬去了禹州,宗卷对不上的。 手抚动了两下,察觉到不善的目光,唐娴一抬头,恰好与云停对视。 云停先被白太师无声地催做畜牲,又没能得到唐娴的身世,此时心气极其不顺,阴测测地盯着她,道:“今日的账我记下了,他日找到你父兄,必定先断了他们四肢出口恶气,再严刑逼问烟霞的下落。” 唐娴大惊失色,无助地看向庄廉与白太师,没人主持正义,她只能鼓起勇气自己面对云停。 “是你自己猜不出我的身世的,这也要怪我?” 云停轻嗤,眉眼张狂,“本公子都要夺权造反了,自然是怎么舒心怎么做。” “你、你!”唐娴反驳不了他,气得憋红了脸。 而白太师听着他自称反贼恐吓一个姑娘,心中觉得不妥。 “放心,云岸的龙椅坐不到那时候。”——这意思不就是他会在外使朝拜前回宫,重登皇位镇压外邦吗? 过几个月要重新登基的,皇室风度,多少得有点吧。 白太师想出言劝阻,然而一看云停的脸色就知道他这会儿情绪更差,再想想庄廉的警告,白太师硬是忍着没出声。 他只当没听见云停威胁人的话,回忆了下,好奇问:“公子,烟霞姑娘怎么了?” 问不出唐娴的身份,找不到烟霞的线索,诸事不顺,云停才懒得搭理白太师。 白太师很有眼力见,见状沉默了下,主动请辞:“既如此,老朽就不多打扰了。静候公子佳音。” 云停颔首,将桌案上的文书推开。 庄廉意会,稍作整理后递给白太师。 白太师双手接过,恭敬道:“老朽告退。” . 在皇陵时,烟霞曾问过唐娴一句话:“你连那位孟夫人是谁都不知晓,怎么确定她会答应让族亲为你求情呢?你祖父当初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唐娴想过这个问题,道:“总要试试的,只要能把消息传出去,多一个人记得皇陵里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就能多一道生机。” 哪怕只是释放其他妃嫔和侍女也可以的。 大周没有活人陪葬和妃嫔守陵的习俗,当初太子那样下令,全是为了折磨她。 那些妃嫔和侍女都是被她连累的。 烟霞听罢她的回答,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问:“你几岁了?” 唐娴莫名,老实回道:“到四月底就双十年纪了。” 她年近双十,人生的前十五年,养在深闺,是霞姿月韵的京中贵女。 后五年,她从云端跌落,却也未坠入泥潭,只是上不着天,脚不着地,悬在半空中而已。 烟霞又瞅她两眼,神情古怪,“知道你乖孙几岁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