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秦讼师走上前,自报家门之后,问道:“敢问许侍郎可是以为,令侄犯了杀人之罪,因为你们是官身,就可以逍遥法外,是大周律的规定?” 许侍郎眼神轻蔑扫了眼秦讼师,讼棍而已,不咸不淡回道:“一切当以律法为主。” 秦讼师点点头,道:“要是按照律法判定,令侄儿有功名在身,他会被判杖刑五十。杖刑五十,不如当场杖刑,让苦主爹娘亲眼看着,也可告慰他们失去独生儿子之痛。” 许侍郎脸色微变,所有人看着行杖刑,以许五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只要十杖就会打得他七劳五伤。 秦讼师一个转身,大声道:“许五的名声,在京城估计无人不知。他欺负弱小,看上的女子,不管娘家还是伎家,总得想方设法弄到手。真要按照律法处置,许五的品级,只怕远不够拿来抵罪。许五出身官宦之家,许侍郎是读书人,许五也读过书,读书人可了不起,读过几天书,就可以作威作福了。” 许侍郎怒道:“好你个秦讼师,怪不得人称讼师为讼棍,正如那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行那挑拨之事!话里话外指出读书无用,读书人无用,断了大周的文脉,简直其心可诛!” 秦讼师不慌不忙问道:“敢问许侍郎,你是读书人,身为大周的官员,为大周,为天下的百姓,究竟做了哪些事?” 许侍郎阴森森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官的差使,当然是向吏部尚书,向政事堂的相爷,向圣上交待,你站出来问质问,可是以为自己比圣上还要厉害?” 秦讼师面不改色,道:“许侍郎的俸禄,是由我们这些不是东西的草民所交,我们做牛做马交纳的赋税。钱用到了何处,可是养了闲人,养了欺压我们的贵人老爷们,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大家以为可是应当如此?” 众人经过秦讼师的点拨,瞬间回过了神。 是他们做牛做马,缴纳赋税,服徭役,兵役,供养着这群贵人! 读书人值得尊敬,可读书人,官绅们,究竟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要是他们种的庄稼粮食,赚的钱,与达官贵人一样,无需缴纳赋税,他们也读得起书! 大周庇护了他们,大周的太平,是他们拿了命去守护,前面与南夷的一仗,京城百姓人家,处处是缟素。 这些达官贵人们,他们做了什么好事,究竟凭什么,不事生产,却能享受荣华富贵,都是爹生娘养,命却比他们要贵重,连杀人都可以免除刑法? “凭什么?!” “杀了狗官!” “杀了狗官,狗官无用,只会欺负我们!”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脏鞋,结结实实砸在了许侍郎的面门上,他鼻子眼睛一阵温热,脑子嗡嗡响,尖声道:“狗贼,敢袭击朝廷大员,要反了,反了!” 萧尚书见继续有鞋子泥团飞来,慌忙转身躲回了公堂,哪敢再出声。 秦讼师悄然退回了人群中,大声喊道:“修改大周律,我们要公平,公道!” 很快,呼喊的方向被他带了回去,暴躁的百姓高声喊了起来。 “我们要公平,公道!” “修改大周律,我们要公平公道!” 程子安对着萧尚书道:“萧尚书,你看,他们又闹起来了,我恐怕也拦不住了,你快拿个主意,不能让他们闹大,无法收场啊!” 萧尚书铁青着脸,一甩衣袖,道:“我不管了,由你们去定!” 程子安再看向王相等官员,道:“诸位以为呢?” 王相斜了眼程子安,道:“民意不可违,我自当没意见。” 程子安淡笑不语,民意在大军与刀箭面前,不算得什么,但直面这群官员,绰绰有余。 其余官员看着跳脚,鼻子里汩汩流血的许侍郎,忙不迭点头一并应了。 程子安这才缓缓走上前,在众人面前站定,朗声道:“圣上向来爱民如子,定不会让你们受到冤屈,现在政事堂的相爷都在,我们会马上修改大周律,大家尽可放心!” 秦讼师道:“我们是讼师,是替百姓在公堂上讨得正义之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