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丞脸色微变,当着虎视眈眈端郡王与瑞郡王的面,还有何相灼灼的注视,他先前的气定神闲,霎时不见了踪影。 “原来这是场鸿门宴啊!” 林中丞干笑了声,抬眼看向了未表态的王相,以求支持。 王相垂下眼眸,把玩着面前的酒盏,一言不发。 对于程子安安排的这场酒宴,王相已经摸到了大致他大致的打算。 只是王相不清楚,程子安究竟打算做到何种地步。 要是程子安太过激进,大周则要面临内外皆动荡的局面,到那时,就是有十个程子安,也难挽回大周的安定! 林中丞懊恼不已,只能硬着头皮道:“大周有难,我身为大周的子民,当会鼎力相助。只是程尚书,出的这些钱粮,总不能稀里糊涂就拿了出来,掏,总该有个说法才是。” 众人一起点头,纷纷附和道:“也是,出多少,究竟如何出,该有个细则规矩。” 程子安笑道:“大家说得有道理。”他放下酒盏,大步走了出屋,唤来了与陈管事一起守在门外的莫柱子:“给我。” 陈管事看着莫柱子从背着的囊袋里,取出笔墨与厚厚一叠文书奉上,待程子安进门之后,他凑上前,好奇问道:“莫爷,纸上写着甚?” 莫柱子白了他一眼,昂着下巴,道:“少爷说了,那上面写着他的毕生志向!” 陈管事听得一头雾水,讪讪道:“程尚书的毕生志向,定是比天还要大!” 莫柱子不语了,嚼着喷香的肉包子,心情很是惆怅。 在清水村时,莫家一年到头都吃不起一次白面肉包子。 皇城的膳房,用心做出的饭菜饮食,连京城最好的酒楼都比不上。 可莫柱子吃不出什么滋味,他担心着清水村的乡亲们。 清水村乡亲的日子,因着程家在,他们过得比其他村好多了,可也经不起加征兵粮。 只怕以后,他们连比石头还要硬的黑面馒头,都要省着吃。 程子安进屋之后,将手上的文书分到了众人的面前,将笔尖沾湿,一并分了下去。 王相等人拿起纸看了起来,待看完之后,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林中丞笑道:“既然程尚书早做好了准备,何不早些说明,让大家都提着一颗心,真是!” 文书上写着征收钱粮的缘由,以及征收的比例,方式。 征收钱粮的缘由,当然是因为大周要与南夷打仗,共抵御外敌。 征收的比例,按照官员的俸禄,每月纳满百出五的赋税,粮食则按照所拥有的田产,每亩出五十斤粮。 粮食可以用银子抵扣,按照市价最低价钱折算,无需他们现拿出来,换成户部在发放薪俸时,直接扣除这一部分,没看到白花花的现银,也就不那么心疼了。 官员按照品级,俸禄肯定不同,出得多自然拿得也多,这点无可厚非,所有人都没了意见。 程子安不动声色拱手致歉,道:“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这酒真不能吃,吃了脑子就糊涂了。户部的规矩大家也知道,向来只照章办事,大家要是看了无异议,就签字画押吧,以后户部的仓部,就有章可循了。” 林中丞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其余众人,只有王相犹疑了片刻,也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程子安收起文书,暗自快笑翻了天。 接下来,这些签名画押的文书,将会以急递的方式,通过邸报传到大周各州府。 朝堂中枢的大官已经一致同意,底下的官员自然不敢反对。 官员的薪俸太高,过得实在是太富裕,就连王相都不大清楚,他们一个月出五个点的赋税,不算一亩地要出的粮食在内,对于百姓,究竟意味着什么。 比如王相一个月的月俸在千两左右,每个月拿出约莫五两银子的赋税,几乎是九牛一毛。 不算大周其他州府的百姓,就是京城的普通寻常家庭,拼死拼活一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