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寒冷。 何相见程子安不作声,斜了他好几眼,道:“这次与南召合议,南召拿了银矿出来,有了银子,各路兵的粮草,多多少少能发放一些了。” 程子安淡淡地道:“让各路兵啃银锭子?” 何相愣了下,道:“有了银子,让他们去买粮食,将作监也能多做些箭矢兵器。” 程子安依然不紧不慢地道:“南召要拿银矿换粮食。” 何相道:“我清楚此事,户部也算过帐,南召出的银矿,这算下来,是以现在市价的三倍高在买粮食。而且南召并非让大周一次将粮食付足,而是逐年支付。如此一来,大周的粮食就不那么吃紧,还能卖个好价钱。” 程子安道:“何相,天上从没有掉馅饼之事,南召气候炎热,粮食作物丰富,向来比大周要好,他们能拿出银矿来换粮食,还给出了如此好的条件,你觉着,南召可是在给大周做善事?” 何相愣住,道:“南召主要是为了开辟商贸,想要大周让出海道,允许南召的海船,经由海上通道,入大周境内的州府做买卖。政事堂与户部商议过,大家争议不下的,便是担忧南召的海船,会在大周境内为非作歹,另外,就是赋税如何征收,征收多少。” 程子安呵了声,他先前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合议内容,现在听到何相如此说,脚步不由得加快了,道:“走快些,我要好生看下合议的内容。” 何相见程子安神色凝重,怔了下,忙加快了步伐,道:“说实话,我对钱啊赋税这些,向来比不过明相王相精明,一直稀里糊涂,由着他们做决断。看你的意思,可是不妥当?” 非但不妥当,还是非常,极为不妥当! 大周的海域,是海商,沿海渔民们的生存之道。 且不提放开海道,会让大周的海防门户大开,还会给海商与渔民们造成重击。 明州府等沿海州府的繁荣,皆是由海商缴纳的赋税做支撑。 程子安一直惦记着漕运这块顽疾,想要开辟海上交通运输,打造水师,筑起海防防线。 朝廷这群短视的混账,却想着要将海道海域让出去! 程子安来到政事堂何相的值房,他要来双方合议的内容,仔细看了起来。 端从合议内容表面来看,南召给的条件,着实丰厚。 首先,南召的银矿,已经开山凿开,含银量高达四成,眼下大周的银矿,皆为官银,含银量最高在三成左右。 银矿等矿产,不可多得,随着大周人口日渐增长,商贸往来等缘由,需求的银子越来越多。 大周现在境内的矿产银子,已经逐渐无法支撑其需求。 南召的金银矿产数量,本属于一国机密,碍于交通以及消息的闭塞,大周无法清楚得知。南召拿出一个银矿来换粮食,大周的官员便会以为,南召的金银矿产丰富,不缺这座银矿。 大周与南召在边境处,能看得到南召的船。从造船的规模,以及大小来相比较,南召的船在大周的巨舟面前,实在不值得一提。 大周的船开过去,直接能将南召的船撞得飞到海岸上去,故此朝廷的官员,从未想到过海防之事。 南召提出前来做买卖海船的赋税,按照现在的大周的税率收取,分别在一百课二到五的税,贵重的瓷器,丝绸,茶叶,木材,如檀木,花梨木,金丝楠木,乌木,酸枝木等,则按照一百课十收取。 这个税收,是大周境内的商税,对于榷场与番邦的商贸,则要高上一两个点。 南召拿出银矿换取粮食的诚意,体现在了要求大周少收商税上。 一切看上去都很合理,南召意在赋税,并非是在挖坑,天降馅饼。 程子安将手上的册子扔在案桌上,迎着一瞬不瞬盯着他的何相,道:“何相,你在看甚?” 何相刚想开口,这时门被推开,王相明相一起出现在了门口。 王相手上捧着一个罐子走了进屋,道:“听说程知府来吃茶了,何相吃茶如牛饮水,我这里有些好茶叶,程知府,快将你面前的茶水倒掉。” 不待程子安动手,何相伸手就将他面前的茶水端走倒在了渣斗里,很是干脆利落挪开身,道:“来来来,既然王相看不上我的茶,你来煮,你来煮!” 王相不客气坐了下来,明相眼神在程子安身上来回打量,对着他的拱手见礼,摆摆手道:“不敢不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