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后,扯着嗓子骂几句。 崔素娘一直信心十足盼着,她赚了钱,有能力照顾崔婉娘与阿宁。 回去京城,无法再出去做事,虽有程子安程箴出钱,但对她来说却不一样。 走出去看看崔婉娘,兴许崔素娘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这一趟回京城,比起以前要凶险百倍,程子安不愿意拖父母下水。 哪怕他们已经无法分割,程子安也会竭尽全力保全身边人,至少在这段安稳的时日内,他们都能照着自己的意愿,活得潇洒恣意。 程子安道:“阿娘,不若你告假去趟青州,探望一下姨母如何?” 崔素娘想起崔婉娘,愈发难受与纠结,片刻后道:“倒也是,我先去看看阿婉。” 程箴道:“我陪着你走一趟,等子安回京城时,我们就出发。” 崔素娘松了口气,道:“我日夜都想着能早些见到阿婉,阿宁也该生产了,项三娘子要做买卖,毛氏上了年纪,只能勉强搭把手。哎哟,我一定得去瞧瞧,不然如何能放心。孩子的衣衫,不知道做好没有,以前子安穿过的小衣肚兜,早知道都带到云州府,留在清水村,只怕都已经发生了虫。” 程子安见崔素娘一扫先前的郁郁寡欢,变得精神奕奕,开始操心起了琐碎小事,故意怪叫道:“阿娘,别提肚兜了,我害羞。” 崔素娘抿嘴笑,程箴眼神温柔望着她,跟着一起笑。 程子安看得眼酸,悻悻别开了头,望着巷子里的景象。 夜幕降临之后,归家之人脚步匆忙而过,妇人在喊调皮,还在外面玩耍的孩童,铺子前的灯笼亮了起来,饭菜香气四溢。客人进进出出,伙计大声招呼着,热闹,生机勃勃。 到了闻山长府上,林老夫人笑着招呼道:“新麦磨出来的面粉格外地香,云州府的面粉尤其筋道,我让灶房做了馄饨,等下子安多吃一碗。” 徐氏去了灶房忙碌,崔素娘说笑了几句,就去了灶房帮忙。 韩直回了京城,闻绪的工匠书基本完稿,已经由崔耀光拿着去了吉州府印刷,他成日念叨着,拉着程子安说个不停。 闻承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瞪大眼睛,惊呼道:“阿爹,以后你就出名了!” 闻山长抚着胡须,道:“你阿爹只是整理编撰,并非由他所创,阿承你要谦虚谨慎,在自己人面前说说就行了,可别到外面去声张。” 闻承忙恭敬应下,很快头一转,看向程子安,双目灼灼期盼地道:“师叔,我也会编书!” 程子安哈哈大笑,道:“阿承别急,以后这种差使多得是,比如农书,医书等等,到时候我把你算上。” 闻承喜不自胜,大声道了谢,闻绪虽不悦被抢了差使,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只道:“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程箴则道:“子安你也莫要胡乱许诺,等回到了户部,你如何能做这些?” 众人一愣,闻山长问道:“回户部?” 程子安说了回到中枢之事,闻山长大喜道:“好啊,升官好!尤其是户部,管着天下财赋,这可是最最紧要的官职!” 闻绪与林老夫人跟着高兴不已,闻承则道:“京城没有云州府好玩!” 闻绪立刻出言教训,道:“升官是好事,你少插嘴,这般大了,还成天只知道玩耍。” 闻承刚到云州府时很不习惯,比起繁华的京城,云州府则是穷乡僻壤之地。 程子安安慰了句神色讪讪的闻承几句,好奇问道:“阿承不想回京城?” 闻承思索了下,认真道:“以前想,如今不想了。云州府比京城小,吃食铺子,茶楼,瓦子,无论哪一样,都无法与京城相比。可是,我更喜欢云州府。前些时日旬休,我去了一个府学的同窗家中,寻他一起前去书斋。他家中以前很穷,爹在一间客栈里里做账房,阿娘在食铺里做焌曹。铺子里的买卖不好,食铺生意也清淡,爹娘眼见快丢了差使,家中供不起他读书,他眼见就要退学。后来师叔来了,两间铺子的买卖逐渐好转,他爹娘能赚到钱,他能继续留在府学读书。他经常挂在嘴边,说师叔做了知府之后,云州府天天都有变化,变得越来越好。在京城看不到这些,看到他们欢喜,我也与有荣焉,这些都是师叔的功劳呢,比他们还要欢喜。” 闻绪含笑附和,程箴矜持些,只些微露出了些笑容。 闻山长则不客气道:“我的学生,自不会差!”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