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师兄去做最好不过,不知老师,师兄如何看?” 闻山长当然没意见,尽全力支持程子安。 至于闻绪,能著书立说,是所有读书人都梦想之事。虽说程子安是让他记录,成书之后,他闻绪的名字,肯定能出现在其中一角。 且工匠技艺之书,如各种农书一样,会流传千古! 闻绪双眼闪着炙热的光,当即激动地应了:“子安,何时开始?” 闻山长拧眉,不悦道:“你看你,这么大了都不稳重。你对工匠之事,一窍不通,就敢这么接下了差使?” 程子安笑道:“师兄别急,总得要吃过午饭,师兄前去安排好手上的差使再开始。老师也不用担心,我回去给师兄做一份样式出来,师兄不懂工匠之事也无妨,只照着样例填写就是。隔行如隔山,师兄要是实在弄不明白,韩直他们又不愿意老实相告,我再与师兄说个法子。师兄可以顺道提一嘴,能将韩直他们的名字放在书上,保管师兄的问题,他们会很乐意积极回答。” 名字能被后人永远记着,感念,别说是工匠,帝王都愿意! 程子安与闻山长闻绪吃了饭,商议了一会细节,回到了府衙。 方寅早已在府衙值房候着,见到回来,顿时一下坐起身,长松了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程子安看到他因为没睡好,眼底的青色,惨白可怜兮兮的脸,不禁哀叹连连。 前途漫漫兮,任重道远得看不到尽头啊! 作者有话说: 第150章 150 一百五十章 ◎无◎ 对于方寅前来的目的, 程子安心下了然,脱下大氅随手扔在椅背上,前去小炉边提壶倒茶。 方寅手比他快, 抢先一步提起了铜壶, 将水朝杯盏里冲,茶叶被热水冲到了杯盏外, 他懊恼了声, 忙放下了铜壶, 手忙脚乱去捡。 程子安看得无奈又好笑,赶紧拦住他,道:“哎哎哎,别捡了。洗手了没?云州府所有的百姓都知道,饭前便后一定要净手, 入口的所有东西,一定要保证清洁。” 方寅烦躁地一摆手,道:“你少说风凉话!” 程子安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收拾着案桌, 道:“我没说风凉话,这是交给百姓防治生病的学问, 活着不易, 生得没有尊严,死的时候还痛苦,这做人有什么意思。” 方寅脑子里紧绷的弦, 嗡地就断了, 一蹦三丈高, 大声喊道。 “谁容易, 谁容易了?!” 声音拔得太高, 人太过激动,以致于后面的话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发出尖利刺耳的声响。 “平民百姓不易,我比谁都清楚,因为我就是穷苦出身!我完不成差使,我被罢官,被解职,再回到以前穷困的日子!” 方寅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心底深处阴暗见不得人的话道了出来,颤抖了下,跌坐回椅子里,抬手捂住了脸,如同受伤的困兽那样,肩膀耸动着抽泣。 读书时,程子安曾问过他无数次,为何而读书。 当时的他心怀壮志,自己能做个好官,清官,读书人自当以天下为己任。 出仕为官之后,方寅发现现实并不如自己所愿,他不想做事容易,想要做事才难。 哪怕是做清官,其实对百姓来说,也无半点用处,反倒是一种负担。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他身为户部郎中,俸禄在一千七百两银子左右。 拿明州府清水村举例,清水村约莫有近千百姓,这近千百姓,一年到头能存下的银子,不足五百两。 也就是要三个多清水村,才能供养得起他一个户部郎中。 当然,朝廷收取赋税,不会考虑到百姓实际的收入。 只要地里有粮食产出,人丁上了户帖,必须按照人丁,亩产缴纳各种赋税,服徭役。 日子过得如何,方寅经常半夜里惊醒,很久都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