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安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政绩有目共睹。 他在任上并无建树,都能升为知府,何况是程子安? 程子安放下粥碗,取了帕子擦拭嘴,似乎不经意问道:“对了,高武县的县令还空缺着,你可要回去继任?” 谢子晦呆在那里,一时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转头朝温明瞻。 温明瞻也满脸震惊,他们对程子安步步紧逼,他难道要留着他们,实施报复? 可是,高武县的县令,到底是一县的父母官。程子安要是报复,解职才是最大的报复。 谢子晦缓过神来,感到浑身的血液又开始流动了。 县令就县令,官宦生涯起起伏伏,稀松寻常,程子安就是最好的例子。 说不定,他谢子晦能如程子安那样,有朝一日再得了运道,加官进爵了呢? 谢子晦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恭敬地道:“多得程知府不计前嫌,下官一定惟程知府马首是瞻!” 程子安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谢县令,高武县欠了多少赋税?” 原来,程子安还是心存报复。 谢子晦谢县令脸色一僵,头皮直发紧,到底舍不得丢掉差使,支支吾吾道:“程知府,高武县穷得很呐,跟以前的富县一样穷。地里的庄稼收成不好,地方穷,县城就那么几间铺子,也收不到几个税银......” 程子安没空听他叫苦,开口打断了他,温言道:“谢县令,高武县的情形,我就不多问了,深信谢县令能还上高武县的赋税。时辰不早,我还要去地里一趟,你也跟我去,在旁边看着学一学。等到忙完之后,我们一并出发前去府城办交接。” 谢子晦暂且松了口气,忙起身道:“是,下官这就随着程知府前去,跟着程知府好生学习。” 程子安指着案桌上一动未动的粥与馒头,问道:“不吃了?” 谢子晦脑子转得飞快,道:“下官饿一顿无事,不敢耽误程知府的功夫。” 程子安哦声,对着伙计道:“送回后衙去。” 伙计似乎司空见惯,上前收起碗碟,往外走去。 谢子晦看得不解,程子安倒是好心对他道:“吃食没动过,还干干净净。现在天气炎热,拿回去放在凉水里,午间吃也不会坏掉。” 谢子晦说不出什么心情,干巴巴地道:“没曾想,程知府竟这般简朴,着实令下官佩服啊!” 程子安也惆怅得很,他前世有钱,这世程家也不算穷。 反倒是当了官之后,日子越过越抠搜。虽不至于吃别人的剩饭剩菜,但没动过的饭食,他肯定不会就这般丢掉。 见过太多穷人深重的苦难,糟蹋一粒米,程子安都认为会遭天打雷劈。 两人跟着程子安,坐着骡车约莫行驶了半个时辰,来到了种着芋头的河滩边。 程子安与迎上来的老翁打招呼,随意交谈:“方老丈,如何了?” 方老丈苍老的面孔上,一片喜悦,道:“程县令,老汉亲自盯着,只有一两片芋叶发黄。老汉种了这么多年地,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一两片芋叶发黄,就像是那树叶一样,偶然黄几片而已,树还好生生的呢!” 谢子晦想出言训斥,程子安现在可不是县令,而是知府了,见他无动于衷,便闭上了嘴。 至于程子安与方老丈的谈话,他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看向温师爷,他同样如此。 程子安与方老丈说了几句,便让他去忙了,指着这一片芋头地道:“这些都是芋头,我们在摸索如何栽种,如何能扩大种植。” 谢子晦恍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