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抬起衣袖闻了闻,道:“臣还未归家,这就回去换。圣上请恕罪。” 圣上缓缓道:“去吧去吧,这套官服,也该换一换了。” 程子安明白了些什么,但他内心无悲无喜,装作不知,作揖道:“臣遵旨。” 离开御书房,许侍中将他带到了偏殿耳房,道:“这里是我平时歇息之处,程郎中莫要嫌弃。” 耳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床榻案几齐备。程子安随意坐了下来,道:“许大叔,这里比我家中好多了。” 小黄门提了食盒前来,许侍中亲自接过,将碗碟摆在案桌上,道:“程郎中饿了,先吃些吧。” 程子安顿时眼睛一亮,他还没用过御膳呢! 案桌上两荤两素,程子安尝了口,新鲜倒新鲜,就是太过寡淡无味,比不过膳房热气腾腾出锅的香。 不过程子安饿了,埋首苦吃,呼噜噜将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许侍中看得直叹,道:“哎哟,瞧你这饿得,可真是,你阿爹阿娘要是得知,该多心疼。” 程子安抬头朝他笑,道:“阿爹阿娘离得远,他们不知道。有许大叔替我心疼就够了。” 许侍中听得笑容满面,忙将茶水递上去,道:“你慢些,慢些,别噎着了。” 程子安接过茶杯吃了一口,茶叶香气扑鼻,回味甘甜。 御前的茶,比饭菜好吃,程子安将茶一口气吃完了,将茶杯递给许侍中,不客气地道:“许大叔,我还要再来一杯。” 许侍中说好好好,笑呵呵再倒了杯给他。 人与人的交往,客套就失于生疏。 许侍中瞧着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程郎中,圣上这次估计要赏你呢。” 程子安立刻夸张地笑,同样小声道:“嘿嘿,要是我得了奖赏,定要同许大叔庆贺。许大叔,你喜欢甚,直接说,甭客气。” 许侍中笑道:“我一个无儿无女,断了根的阉人,要那些身外之物作甚。程郎中,以后我老了,死了,你替我收收尸,让我不要曝尸荒野就行了。” 程子安盯着许侍中,认真地道:“许大叔,你以后要是老了,出宫颐养天年,我要是在,定会看顾你到老。至于身后事,许大叔不忌讳,我也就不忌讳,还是那句话,我在的话,都包在我身上。” 许侍中能成为圣上的贴身内侍,识人看人的本领,朝中的一品大臣,都不一定能与他相比。 程子安聪慧至极,却又如稚子般赤诚。 许侍中在朝臣身上,从未见到过,他亦不会怀疑,程子安的真诚。 程子安用完饭,再吃了杯茶缓了缓,道:“许大叔,我得离开了,不能耽误了你的差使。” 圣上午歇时辰短,等下就得起身。许侍中不敢耽搁,将他送出门。 程子安离开皇宫,回了家痛快洗漱过,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仔仔细细,流利地写下了那些姓名。 等到墨汁干了,程子安收起来,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翌日起身的时辰。 用过早饭,程子安前去了皇城当差,今日没大朝会,他前去了御书房觐见,将昨日写下的名册,呈了上前。 圣上拿起来看了,道:“我会着令礼部前去奖赏。至于你,这次差使当得好,以后得继续。去吏部吧,我已经传了旨意下去。” 程子安谢恩退下,前去了吏部,明九施二等,一并等在了那里,冲着他挤眼笑。 吏部的官员动作很快,程子安很快回到了水部。 明九他们几人,如狗腿子打手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