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不容易,此次前来,就是借口追问项伯明之事,逼问府学学风。 未曾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一来,闻山长主动交出了府学的账本,毫不避讳府学的账目出了问题。 文士善手紧紧拽着账本,跟着叹息了几声,温和地道:“闻山长醉心学问,无暇顾及庶务。俗话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财帛动人心,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谁也防不住。闻山长不必为此焦虑,府学的山长,若你不做,就是圣上都不会答应。” 常甫此时焦急起来,暗自给文士善递眼色。 这事来得太蹊跷,他总觉着不安。 文士善眼神冷厉一扫,常甫只能按耐住,不做声了。 “至于这些账目,衙门定会清查。库房,账房上留下的银两,采买的商户,皆要查个清楚明白。敢朝府学伸手之人,衙门定会秉公处置,一个都不会放过!” 文士善厉声说完,对闻山长道:“有劳闻山长相帮,连着账本一起,府学库房的钥匙等,全部交给常甫。” 闻山长忙拱手道谢,唤了长山进屋,道:“你去将管着府学账目的几人全部叫来。” 常甫见状,只能暂时按耐住,站起身道:“长山,我与你一同去。” 闻山长摆手,道:“去吧去吧,长山你拦着些,我就不见他们了。既然敢犯事,就莫要怪我不顾念往日的交情。” 文士善手指点着账本,坐着说了几句话,起身离去。 府学变了天,几个管府学账目的人,全部被带进了府衙的大牢。 辛府。 花团锦族的园子里,辛老太爷手上捧着紫砂壶,不时啜一口明前的新茶,看着台上的女相扑比试。 辛仲满脑门的烦恼走上前,眼神不时瞄向台上,上前见了礼。 辛老太爷斜睨着他,皱眉不悦地道:“瞧你那没出息样!” 辛仲立刻站直身,大大方方看着台上只着下兜的女相扑,说了府学的事情。 “安氏缠着我,闹得我脑仁疼。安氏堂妹夫家的侄儿吴礼才,管着府学的佃租。如今被投入了大牢,一家子都慌了,到处求人,求到了安氏面前,安氏再找上我。老太爷,我可没那本事,这事不算小,无论如何,都得老太爷出面才行。” 辛老太爷早就得知了府学发生的事情,不动声色听完,随便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辛仲呆了呆,急着道:“老太爷这是什么意思,老太爷不答应,我哪敢回去见安氏。老太爷不答应,我只能去找太婆了!” 辛老太爷一脚踢去,辛仲熟练地躲开了。 辛老太爷骂道:“你个龟孙子,还敢拿你太婆出来压我!你太婆上了年纪,你不知道好好孝顺,反倒拿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去烦她。敢吵到你太婆,我打断你的狗腿!” 辛仲嘿嘿笑,振振有词道:“老太爷,你老可要说明白,这事你到底管不管?不管的话,你再允我买个清倌人回家生儿子呗。安氏替我生了个独子,气焰嚣张得很,我可压不住她!” 辛老太爷举起手上的紫砂壶朝辛仲砸去,骂道:“滚!” 辛仲躲得飞快,紫砂壶擦身而过,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见辛老太爷动了真怒,辛仲不敢再多说,缩着脖子溜了。 贴身老仆指使下人上前洒扫,掏出一把钱朝台上撒去。 女相扑忙停下来,捡起钱施礼后离开。 园子四下安静,老仆沉默躬身肃立,辛老太爷微闭着双眼,半晌后方道:“其他人家可有动静?” 能在府学管着油水丰厚的差使,皆与明州府的世家大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辛老太爷想到辛仲的愚蠢,脸色更晦暗了。 儿孙不争气,辛氏后继无人,他一旦去了,辛府再也难以为继。 幸好,还有京城长安侯府的孙女。 老仆道:“小的未曾听到有甚动作,此事发生得蹊跷突然,都还在观望之中。”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