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竟然生出了一股凌厉之意,令老张下意识站直了,屏着气小声道:“少爷有何事交待?” 程子安道:“老张,你且听我说,不要多话。我要你拿些银子,去一趟府城......” 细细交待之后,程子安强调道:“你注意些,不要露出马脚,让人知晓了身份。此事关乎重大,秦婶都不要透露。切记少说话,说多错多!” 这个时辰赶到府城,来得及出城回乡。下雪天家中牛与驴都关在牲畜棚,添加些清水草料即可。 崔素娘离开时,留了家用的银子给老张,程子安所取不多,银子的事情不用担心。 老张不知程子安究竟意欲如何,但听他安排得井井有条,虽说心中有疑问,程家出了事,他生怕耽搁了,到底不敢多问。 去旁屋与秦婶含糊交代了句,急匆匆套了身厚衣衫出了门。 程子安望着飞雪的天空,深深呼出了口气。 老张与秦婶当年逃难,带着生病的庆川从北地流落到南边,能活下来一家子还没走散,这份本事不容小觑。 程子安现在没什么人用,崔耀光是愤怒别扭少年,崔耀祖就更别想了。 崔文崔武不宜出面,等着筏子递上了门,以他们的狡猾,肯定能抓住。 雪下得愈发大,中午歇息后起来,地上已蒙上白白的一层。外面冷,崔耀光想出去玩,跑出屋,见到空荡荡的村落,顿时没了劲,怏怏回了屋。 崔耀祖神色忧郁,几乎不说话,痴痴望着飞雪,陷入了老僧入定中。 崔耀光找到了乐子,不时捅一下翻书的程子安,“快看大哥,快成痴了!” 程子安头也不抬嗯了声,敷衍的态度,惹来了崔耀光的不满。 “你在看甚这般着迷?” 崔耀光凑上去一看,程子安居然在看《大周律》。 “咦,你就是要考春闱,也还早着呢!”崔耀光想嘲笑,不过见程子安的认真,赶紧忍住了。 没想到,程子安不玩闹的时候,还挺能唬人。 崔耀光想了下,道:“这玩意儿没用,阿爹与大哥都不记得律令,他们说不用学。阿爹常说,衙门断案,谁看这东西。谁有权势,谁就能赢,官身的儿孙犯了事,还能免罚呢!” 程子安仍然埋首书中,嗯了声。 在阶级决定一切的时代,谈律法就等于在说笑话。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律法既然存在,他看到的《大周律》还在不断修正,就表明朝廷试图对人有所约束。 至于要约束谁,程子安不去深究。他能肯定的一件事是,穷苦普通百姓头上,肯定有律法照佛之光。 崔耀光没趣,独自去一边玩了。 到了天将黑时,老张一身风雪回来了。程子安避开崔耀光与崔耀祖,问道:“如何了?” 老张赶紧回道:“少爷放心,全部办妥当了。” 程子安微松了口气,道:“辛苦了,快去灶房找秦婶,喝口热汤暖一暖。等下你不忙的时候,去库房拿坛阿爹的黄酒出来,让秦婶加姜丝,青梅蜜饯进去煮,不用另加糖。” 老张愣了下,劝道:“少爷年纪小,可不能吃酒。” 程子安说了声放心,“我不吃,拿来招待大表哥。” 老张方放心去了,晚饭时,帮着秦婶一起提着红泥小炉,食盒来到正屋。 秦婶摆好饭食,老张坐在一旁煮酒。 崔耀光闻到甜丝丝的酒味,眼睛咕噜噜转,奔上前热情地道:“老张让我来。” 老张先看了眼程子安,得到他许可之后,恭敬应是退了出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