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为什么刚好在他经过的时候砸下来? 是巧合,还是……人为? 第二个猜测令他后背猝然一凉,有一股凉意顺着背脊慢慢往上爬。黑暗中仿佛有一道视线盯上了他,犹如蛇锁定猎物般,黏腻又冰凉。 他小脸苍白,漂亮的眼眸中拢着细碎的害怕与迷茫。 只能靠揪住衣角来勉强压制情绪。 如果是人为的话,那个人说不定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那个人就隐藏在古堡之中。 到底是谁? “夫人,夫人?” “啊?” 青年受到惊吓,猛地抬头。 他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湿漉漉地掩盖住眉眼,只余下眼尾拢着薄薄的绯色,清晰可见。加之脸色苍白如纸,犹如精致易碎的瓷器。 病态中透出秾艳的美感。 让人想要破坏,想要打碎。 林予星抬头就对上他担忧的神情。 “夫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青年的异样过于明显,伯特伦不由担忧地问。 感受到所有人投来的目光,林予星眼皮一跳。背后的人很可能就在这群人之中。 他攥着衣摆的细指几近泛白,心口砰砰跳动。生怕他们看出异常,干巴巴借口身体不舒服回卧室休息。 青年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惊吓,黑睫恹恹地耸搭着,看起来有气无力。起码明面上没有人看出异样。 伯特伦甚至关切地问需不需要让女仆送他。 背后之人可能就在里面,林予星哪敢单独和人走。 他离开后,巴塞洛缪也清理好药箱跟着请辞。 斯温伯恩神情冷淡地看着女仆收拾房间,灰蓝色的眼眸望向管家,“还得劳烦管家先生帮我传个口信。” 这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那是自然。祝您今夜休息愉快。”伯特伦勾唇,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慢慢掩上房门。 — 直到离开众人的视线,林予星才猛然松了一口气。 【008,我真的可以完成任务吗?】 他迷茫地问。 原先他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死在快穿世界。明明任务看起来不难,可是现在他忽然明白了。 指尖未干的颜料,砸下来的花瓶,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思考着,没有注意到后面逐渐靠近的身影。 长廊上的壁灯忽明忽暗,木质地板上映出拉长的影子,慢慢接近。 林予星思考着思考着,背后忽然凉丝丝的。笃笃笃的声响从身后传来,在寂静的长廊中清晰到令他毛骨悚然。 甚至来不及思考,他脸上血色尽失,拼尽全力朝前跑去。跑起来的一瞬间,有什么从他的发梢擦过。 古堡的走廊很长,弯弯绕绕的。 青年犹如慌乱的幼兽,根本不知道自己逃跑的方向,惊慌之下跌落在地板上。 那道声音一直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他跑得快时,身后的声音也加快速度;他没有力气时,身后的声音跟着减慢速度。 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仿佛在玩猫抓耗子的游戏。 极其有耐心,又极其……傲慢恶劣。 公爵夫人的身子向来娇气,没经过什么锻炼,没跑几步林予星就喘不上气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细嫩的脚踝被擦伤,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剧烈运动后,新鲜空气灌入肺腑,火辣辣地疼。 汗水打湿他稠黑的乌发,顺着脸颊滑落。双眸浮现出生理性的泪水。因仰着头呼吸,恰好可以看见一截纤细的脖颈与雪白剔透的下巴。 柔弱、狼狈。 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像是一只引人折颈的白天鹅。 皮鞋踩在地板上笃笃笃的声音,在林予星身后停下。 林予星眼眸湿濡,僵硬地扭过头。 入目是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往上是烫熨到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西裤。男人的身材比例优越,双腿修长。 那双熟悉的黑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夫人在害怕?”m.HzgjJx.CoM